詩詞研究·重要詩人·孟郊

字東野，排行十二。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人，郡望平昌(今山東安邱)。少隱嵩山，性介少合。屢試不第。唐德宗貞元(785—805)中識張籍、韓愈、李翱等。李翱嘗薦之于徐州鎮(zhèn)帥張建封。貞元九年(793)，游長安，與韓愈、李翱等作遠(yuǎn)游聯(lián)句。貞元十二年，登進(jìn)士第。經(jīng)四年，調(diào)溧陽尉。縣南有投金瀨，郊常騎驢徑往，坐水旁苦吟終日，曹務(wù)因多弛廢，縣令乃白上府以假尉代之，分其半俸。貞元二十年秋，奉母辭官歸里。憲宗元和元年(806)，李翱分司洛中，時郊客居洛陽，與翱日相談宴，詩酒過從。是年冬，受河南尹、水陸轉(zhuǎn)運(yùn)使鄭馀慶辟，為水陸運(yùn)判官、試協(xié)律郎。元和四年春，母卒，解職居喪。元和九年三月，鄭馀慶為興元尹、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邀郊入幕，任節(jié)度參謀、試大理評事。八月，赴任途中暴卒于閿鄉(xiāng)。友人張籍等私謚為“貞曜先生”。郊生性孤潔，不媚世隨俗，韓愈謂其“維執(zhí)不猗，維出不訾，維卒不絕，以昌其詩”(《貞曜先生墓志銘》)。胡震亨曰：“以名場事入詩，自孟東野始。”(《唐音癸簽》卷二六)郊后期宦途顛逆，氣多不平，遂成險怪詩風(fēng)，所作多憤世語。郊為詩刻意求新尚實(shí)，務(wù)去陳言，有韓文風(fēng)調(diào)，故唐人謂“孟詩韓筆”。韓愈稱“其為詩，劌目鉥心，刃迎縷解，鉤章棘句，掐擢胃腎，神施鬼設(shè)，間見層出。唯其大玩于詞而與世抹殺，人皆劫劫，我獨(dú)有馀”(《貞曜先生墓志銘》)，又謂其詩“橫空盤硬語，妥帖力排奡”(《薦士》詩)。而胡震亨批評其用字之奇曰：“幾成杜撰，總好奇過耳。”(《唐音癸簽》卷二三)郊工古風(fēng)，尤擅五言。李翱《薦所知于徐州張仆射書》云：“郊為五言詩，自前漢李都尉、蘇屬國，及建安諸子，南朝二謝，郊能兼其體而有之。”(《唐摭言》卷六)其代表作有《古怨別》、《織婦辭》、《游子吟》、《苦寒吟》、《秋懷》、《寒地百姓吟》等，頗能反映民間疾苦，體現(xiàn)其“下筆證興亡，陳詞備風(fēng)骨”(郊詩《讀張碧集》)之詩路。但大都吟詠一己之苦窮，意境凄清，語多冷澀，故蘇軾將其與賈島并列，稱為“郊寒島瘦”(《祭柳子玉文》)。嚴(yán)羽謂其詩“憔悴枯槁，其氣局促不伸”;又云：“孟郊之詩刻苦，讀之使人不歡。”(見《唐音癸簽》卷七引)宋濂謂其“陰祖沈、謝，而流于蹇澀”(《答章秀才論詩書》)。張為《詩人主客圖》列其為“清奇僻苦主”。《新唐書·藝文志》著錄其詩集十卷。《全唐詩》編為十卷，《全唐詩續(xù)補(bǔ)遺》補(bǔ)詩一首。《全唐文》錄其文三篇。事見韓愈《貞曜先生墓志銘》，新、舊《唐書》本傳，《唐詩紀(jì)事》卷三五，《唐才子傳校箋》卷五。今人華忱之有《孟東野詩集》校訂本并附《孟郊年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