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詩經(jīng)》又稱為“詩”或“詩三百”,集中三百零五篇作品都是合樂的唱詞,分為頌、大雅、小雅、風四個部分。頌是贊美歌,是祭樂,《毛詩序》說:“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者也。”雅原是樂曲名,大雅、小雅近于大曲、小曲。二雅除個別例外的,都產(chǎn)于西周王畿,這一地區(qū)稱之為夏,而古代“雅”和“夏”二字互為通假。風是樂調(diào),國風就是各國的土樂。《詩經(jīng)》共色括十五國風,其中邶、鄘、衛(wèi)三風實際上都出自于衛(wèi)國,周南、召南則是泛指洛陽以南直到江、漢的廣大地域的南國的產(chǎn)物。全部風詩的產(chǎn)生地域色括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及湖北北部。
“木瓜”是衛(wèi)風中一首有關戀愛的詩歌,木瓜是屬于薔薇科的落葉灌木,果實橢圓,淡黃色,味酸澀,有香氣,蒸熟或蜜漬后可食。廣布于河南及長江流域一帶。衛(wèi)國位于河南北部一帶,木瓜和桃、李在其地亦為尋常之物。“木瓜”這首詩是描寫情人間互相贈答的詩歌。從全詩的口氣上看,作詩者似乎是一位男性青年,他對于意中人贈與的木瓜、木桃和木李,欣喜萬分,思欲以珍貴的瓊琚、瓊瑤和瓊玖相報,以表示自己與心上姑娘永結(jié)盟好的意愿。瓊是一種赤玉,又是美玉的通稱。瓊琚、瓊瑤、瓊玖都是泛指佩玉。但自古及今,對于《詩經(jīng)》的解說,向來是歧見百出,莫衷一是。“木瓜”一篇也不例外,有人根據(jù)《毛詩序》“木瓜”前的小序認為,這不是一首愛情詩歌,而是衛(wèi)國人托物言志,贊美齊桓公盛德之作。衛(wèi)國曾為狄人所敗,幸齊桓公發(fā)兵救之,擊退狄人,使衛(wèi)國得以存留,衛(wèi)人思圖厚報,乃作是詩。亦有一說,衛(wèi)國實際上沒有報答齊桓之恩,國人因作此詩以諷之。
有人用“賦、比、興”來概括《詩經(jīng)》作品的藝術手法,“賦”就是鋪陳刻化;“比”就是譬喻和比擬,“興”則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朱熹《詩集傳》)。在“木瓜”這首詩當中,“比”的手法的運用較多。該詩一共三章,每章四句。各章起首兩句“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都是對比,以佩帶在身的美玉來報答姑娘贈予的木瓜、桃李,其心之誠,其意之切,不言而喻。作者用這種對比來譬喻自己熾烈的情感,突出其“永以為好也”的強烈愿望。這種“比”的手法,化虛為實,將作者那種難于表達的情感恰如其分地表達出來,具有可知可感的真實,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這首詩在結(jié)構上也頗具特色,最突出的是重章疊句。第一章是“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第二章和第三章中將木瓜換作木桃、木李;將瓊琚換作瓊瑤、瓊玖,更換了韻腳,吟唱起來瑯瑯上口,增強了詩歌的抒情效果。而三章中后兩句的重疊反復,表現(xiàn)了作者感情的深摯和熱烈,也使人體味出作者對愛情和意中人的韌性的、鍥而不舍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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