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茨維塔耶娃·我種了一棵小蘋果樹》經典詩文賞析

我種了一棵小蘋果樹：

給孩子們——開心，

給老人——青春，

給園丁——高興。



我把白色的小雌鴿

誘進了房間：

讓偷兒——遺憾，

讓主人——賞玩。



我生了一個小女兒——

一雙藍色的小眼睛，

嗓子好象小雌鴿，

頭發好象一顆小太陽。



叫少女們——痛苦，

叫小伙子——發愁。

(陳耀球 譯)

讀了這首詩，一種溫馨甜美之感頓時浸潤心田。這是詩美的最愜意的享受。小小的蘋果樹是可愛的，溫存的小白鴿是可愛的，藍眼睛的小女兒更是可愛的。詩人用前兩者襯托后者，表現了自己剛剛做母親的安詳慈愛的心情，體驗著內心的甜蜜和幸福。這是茨維塔耶娃青年時代的創作，寫于一九一六年一月二十三日， 時年二十三歲。

該詩用比喻、遞進的方法，先說種了棵小蘋果樹，不去形容蘋果樹的青蔥茂盛，也不寫她開花結果多么香甜誘人，而是直接寫她“給孩子們——開心，/給老人——青春，/給園丁——高興。”寫法精練，效果極佳。再寫小白鴿，那是象征和平、安寧、幸福的天使，非常逗人喜愛的小動物。同樣是不加形容鋪張，而效果自出。然后才寫小女兒的出生，這可愛的孩子有一雙碧藍的眼睛， 有一頭金黃的卷發——真象一個小太陽，聲音恰如小白鴿一樣美妙動聽。做母親的完全陶醉在甜蜜和幸福當中。最后，詩人加重和強調小女兒的嫵媚、嬌美，用跳躍的筆法，寫她長大以后一定是個出色的姑娘，天姿麗質，聰敏過人， “叫少女們——痛苦，/叫小伙子——發愁。”姑娘們自愧不如，當然苦惱，乃至于嫉妒;小伙子想追求她，如果沒有出眾的品貌，沒有超人的才干，自然要心里發愁了。整首詩非常突出地展現了年輕母親的心理狀態：初生的小女兒是她的心愛，是她的依托和驕傲。小蘋果樹呵，小白鴿呵，藍眼金發的小天使呵，快快成長吧!

俄羅斯民歌常用比興手法，引類譬喻，托物興事，與中國古今民間歌謠常用的手法近似。茨維塔耶娃出生于知識分子的家庭，從小熱愛詩歌，對自己民族的民歌十分熟悉。本詩充分發揮了比興的特點，借蘋果樹、小鴿子以比喻、襯托小姑娘，由樹和鴿引出人，托物于事，具有強烈的類比效果，形象動人。

(劉 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