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水調歌頭 金山觀月》·張孝祥

張孝祥

江山自雄麗，風露與高寒。寄聲月姊，借我玉鑒此中看。幽壑魚龍悲嘯，倒影星辰搖動，海氣夜漫漫。涌起白銀闕，危駐紫金山。表獨立，飛霞珮，切云冠。漱冰濯雪，眇視萬里一毫端。回首三山何處?聞道群仙笑我，要我欲俱還。揮手從此去，翳鳳更驂鸞。

鎮江金山寺是聞名的古剎，唐宋以來吟詠者甚多。張孝祥這首詞則注入更多超塵的藝術幻覺。詞的上片描寫秋夜壯麗的長江。“寄聲”二句用擬人化的手法，賦予客觀物體以濃烈的主觀感情色彩。“玉鑒”即玉鏡。“幽壑”三句承上抒寫月光映照下所見江面的奇特景色。“涌起”二句是從上文“倒影星辰”而來。“白銀闕”指月宮。“紫金山”指鎮江金山。這種奇景，給人一種似乎寫真又是虛幻的藝術感受。換頭著重抒寫作者沉浸美景而飄然出塵的思緒。表，特。這是用屈原《九歌·山鬼》： “表獨立兮山之上”的詞句。切云是一種高冠名。屈原《涉江》： “冠切云之崔嵬。” “漱冰”二句揭示內心的感受，詞人沉浸在如同冰雪那樣潔白的月光里，他的目力仿佛能透視千里之外的細微景物。“回首”以下五句，宕開筆力，飄然欲仙。“三山”，我國古代傳說海上有三座神山，即方丈、蓬萊、瀛洲。結末二句展現乘坐鳳羽做的華蓋，用鸞鳥來架車的情景，更富有游仙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