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趙曄·孫武試兵法

東漢歷史小說。趙曄撰。原載《吳越春秋》卷二。李格非等編《文言小說》錄入。記述春秋時人孫武小試兵法于吳王宮女的故事。孫武擅長兵法，但因為隱居簡出而不為世人所知。伍子胥多次向吳王推薦，吳王便召見孫武，詢問兵法。其間一再稱好，十分高興，便問所講兵法能否試驗一下，孫武說可以小試于后宮之女，但是得要大王的兩個寵姬作為軍隊長，每人各率領一隊。吳王答應后，孫武便讓三百名宮女全都披上鎧甲、戴上頭盔，拿著武器和盾牌站立成隊，告訴她們軍中之法：隨鼓前進后退，左右回旋往復，知道其中禁令。然后下令說，一鼓皆振，二鼓操進，三鼓為戰形。可是宮女們全都掩口而笑、不聽命令。孫武便親自拿起鼓槌擊鼓，三令五申，她們依然如故。孫武回過頭來，看見宮女們仍然笑個不停，大怒不止，轉過身來對執法者說，取斧子和鐵砧!接著又說道：約束不明，申令不信，將之罪也;既已約束，三令五申，卒不卻行，士之過也。軍法如何?執法者回答說斬，孫武便下令殺掉兩個隊長。吳王正在登臺觀望，見要殺了他的愛姬，派人下來對孫武說：我已經知道將軍的用兵了，我沒有這兩個妃子吃飯都沒有味道，就請不要殺掉她們。孫武說：我已接受您的命令作為將軍，將軍的法令在軍隊中，君主雖然有命令，我可以不接受。殺了兩個隊長后，孫武又敲鼓指揮，此時，宮女們左右進退、回旋往復，全都規規矩矩，甚至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隊伍之中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回過頭望一下，孫武這才向吳王報告兵已整齊，希望吳王觀看。本篇通過孫武小試兵法于后宮之女的描寫，形象地告訴人們：治理軍隊，除了指揮正確外，章法嚴明、從嚴整治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可以這樣說，從一開始，孫武就意識到了小試兵法于宮女的艱巨性，他之所以要選擇一群平日散漫嬌貴、實屬烏合之眾的宮女作為對象，是為了更能說明問題。同時，對這次試驗中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試驗的結果，孫武也是早有預料的。因此，他事先要求以吳王寵姬二人為軍隊長，可以說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和要害。這樣，等到三令五申、宮女們仍“連笑不止”時，他就可以按軍法對二人問斬;吳王的兩個寵姬都斬掉了，其他的人焉有不怕之理?命令焉有不聽從之理?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亦在預料之中，孫武之“善為兵法”得到了最充分的體現。小說情節生動，描寫也很細致。特別是一些細節描寫，對于刻畫人物的思想性格，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如寫宮女們“皆掩口而笑”，“三令五申，其笑如故”，“連笑不止”，把她們平常嘻嘻哈哈、此時只是覺得好玩的精神狀態準確地表現了出來。又如描寫孫武大怒時：“兩目忽張，聲如駭虎，發上沖冠，項旁絕纓”。這段文字，生動傳神，細致入微，對事物的特征加以合乎情理的渲染和夸飾，將孫武發怒時的神情狀態、聲音舉止描繪得淋漓盡致。小說還善于運用對比手法，例如寫宮女們前后兩種截然相反的表現，形成強烈的反差，給讀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孫武試兵法”，歷史上實有其事，1972年山東臨沂銀雀山漢墓出土《孫子兵法》佚文《見吳王》和《史記·孫子列傳》即載有此事。本篇即據史實演飾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