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媒》簡介|鑒賞

清代白話長篇才子佳人小說，四卷十六回。題“南岳道人編”， “清溪醉客評”，二者疑為一人，姓氏與生平無考。所見四友堂刊本扉頁又題“步月主人訂”。齊如山據“玄”字不缺筆推斷為最遲是康熙初年書，常為人訂書的步月主人亦活躍于清初，可為佐證。除四友堂本外，尚有嘯花軒、積經堂、經文堂、經翼山房等刊本和石印本。光緒乙未石印本改題《巧姻緣》，上海書局石印本改題《蝴蝶緣》，卷首增浪跡生敘，又有石印本改題《鴛鴦夢》，卷第前或作《鴛鴦蝴蝶夢》，卷首序署“五匯草屋主人天傭子。”

作品寫蔣青巖因蝶為媒，先后連娶四婦的故事。略謂隋朝仁壽年間，江南建康府秀才蔣巖，字青巖，父母均亡。其父本陳朝大司馬，因國亡不仕，遷居西湖畔。青巖敬守父志，亦無意于功名。他美如冠玉，倜儻風流，聰明絕世;經史諳熟，詩賦驚人，杭城鄉紳多愿將女兒嫁他，他立意要娶才貌德兼絕者，故年已二十尚未娶妻。青巖與好友張澄江、顧躍仙同至苧蘿山訪浣紗遺址。一日，青巖獨出散步，忽遇彩蝶飛舞，隨之而行，竟被引入一巨園中，見二婢擁一絕色女子前來撲蝶，不覺心動。女見青巖神情俊逸，亦有愛慕之意，因婢韓姐之議，命生賦詩以試其才。青巖頃刻寫就，女佩服其成詩敏捷，青巖亦得讀女自題扇面詩，知所遇固亦才女。別后，青巖訪知園主竟是他的姑丈華中葵，乃備厚禮往拜。華無子，見青巖甚喜，即召其與二友來園同住。華有三女，長名柔玉，即園中所遇者，另二女掌珠、步蓮亦有姿色。柔玉限于禮數，不復出見。青巖逾墻尋之，為玉所拒，然實已心許。越國公楊素聞柔玉貌美，遣使來為其子求婚。中葵偽稱三女均已有婿，拒之，并由青巖、張、顧三人出見，以證不妄。中葵面試三生，皆非凡品，即以三女相許，柔玉適配青巖。楊素得報，怒中葵抗命，誣其居深山不仕，意在謀反，捕系京獄。青巖等三人去京營救，得識相士李半仙。此人是楊素親信，見青巖等三人氣度不凡，便說明原委：楊素因失去紅拂，急欲物色美女為妾，以補其缺，并為之謀畫營救之法，先佯允婚事以救中葵，再托稱柔玉有病暫拖時日，速去物色一絕色女子頂替。青巖因之去蘇州買女，被神騙脫太虛、邦子玄偷去銀子。回華宅取銀時，借機與韓姐發生了暖昧。青巖改去揚州買女，遇富家妾沈蘭英，一見傾心，又及于私。后遇袁太守，愛其才貌，強以女秋蟾妻之。蟾亦有詩才，青巖自亦歡喜。繼至建康，遇柳碧煙。柳為人之妾而大婦虐之甚，求死不得。青巖以六百金為之贖身。柳欲嫁青巖，因華翁事急，允先代柔玉歸楊素，再設法脫身。楊素得女，華翁得赦。青巖等三人進京趕考，皆中，青巖中狀元，張、顧二生分別為榜眼、探花。楊素得女后，以病未能成親，后得知乃青巖妻，不知如何處置。李半仙勸其放女仍回華氏家。中葵知其經過，收養視為己女。青巖回南完婚，并娶柔玉、碧煙、秋蟾、韓姐，妻妾間恩愛如姐妹。唯沈蘭英因相思患病身死。在蘇州行騙的神騙也得了報應。后李半仙年至九十五歲，夢雙鶴下降，端坐而逝。煬帝即位，天下大亂，青巖、張、顧三家同隱于苧蘿山云。

本書重點寫男女愛情，亦有否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爭取婚姻自主的成分，但把男主人公蔣青巖寫成浮蕩之徒，一面必求絕色而不輕許婚，一面又與數個女性發生關系，雖然情況各異，卻也難說有多少真情。可取之處在于，寫愛情婚姻同時，又寫了南陳亡后，士人隱居不仕的忠貞之情，這在清初的社會背景下，或有寄托;阻撓破壞蔣青巖與華柔玉結合的，不是一般紈绔子弟作梗、小人撥亂其間，而是當朝權貴以勢壓人，更有典型意義;其寫楊素的跋扈暴虐、為所欲為，寫柳碧煙紅顏薄命，受大婦欺凌，悲苦欲絕而又無處告訴，雖未甚深入，皆較為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