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經研究·時代、地域和作者·大武樂歌
“大武樂歌”是周代所存六代(黃帝、堯、舜、禹、湯、武王)樂之一。《禮記·祭統》:“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可知《大武樂歌》是以盾牌、長矛為舞具、贊頌武功的舞曲。
關于“大武樂歌“的創作年代,主要有四說:
1. 作于文王時。《春秋繁露》:“文王受命作《武樂》,制文禮以奉天。”
2. 始于文王,定于武王。《白虎通·禮樂篇》: “周樂曰 《大武象》,周公之樂曰 《酌》,合曰 《大武》。《象》者,象太平而作樂,示已太平也。合曰 《大武》者,天下始樂周之征伐行武,故詩人歌之。王赫斯怒,爰整其旅,當此之時,天下樂文王之怒以定天下,故樂其武也。”《魯詩》:“奏《大武》,周武所定一代之樂之所歌也。”(引自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卷二十五)
3. 武王滅商之后,周公所作,大約公元前1066年。先秦古籍所載,多主此說。如《荀子·儒效》:“武王之誅紂也,反而定三革,偃五兵,合天下,立聲樂,于是《武》、《象》起,而《韶》、《護》(濩)廢矣!”《呂氏春秋·古樂》:“武王即位,以六師伐殷,六師未至,以銳兵克之牧野; 歸乃薦俘馘于京大室,乃命周公為作《大武》。”
4.周公攝政六年作,大約公元前1058年。鄭玄《箋》:“《大武》,周公作樂所為舞也。”孔穎達《疏》:“周公攝政六年之時,象武王伐紂之事作《大武》之樂。” (《毛詩正義》卷十九)
因“大武樂歌”之一的《周頌·武》中“已有武王之謚”(朱熹《詩集傳》),證明它不可能產生于文、武之時,當以后說為妥。
關于“大武樂歌”的內容及特征,古籍中有兩條重要的記載:《左傳》宣公十二年載楚莊王的話說:“武王克商作《頌》曰: ‘載戢于戈,載櫜弓矢;我求懿德,肆于時夏,允王保之!”又作《武》,其卒章曰:‘耆定爾功’; 其三曰: ‘鋪時繹思,我徂維求定’;其六曰:‘綏萬邦,屢豐年。’ 夫《武》,禁暴、戢兵、保大、定功、安民、和眾、豐財者也;故使子孫,無忘其章。”
《禮記·樂記》載孔子對賓牟賈說《大武》: “夫樂者,象成者也(表現成功之事): 總干而山立,武王之事也;發揚蹈厲,大公之志也;《武》亂皆坐,周、召之治也。且夫《武》始而北出;再成而滅商;三成而南; 四成而南國是疆; 五成而分(《史記·樂書》‘分’ 下多一‘陜’字),周公左,召公右; 六成復綴 (綴是舞者原來位置),以崇天子。”
后世學者皆據此考證“大武樂歌”為六篇,對其篇目和順序,說法很多,其中影響較大有:
1. 魏源《詩古微》以為“大武樂歌”6篇的順序是:《武》、《酌》、《賚》、《般》、《佚》、《桓》。
2. 龔橙《詩本誼》 以為是:《武》、《酌》、《賚》、《象》、《維清》、《般》、《桓》。
3.王國維《觀堂集林·周大武樂章考》以為依次是: 《昊天有成命》、《武》、《酌》、《桓》、《賚》、《般》。
4. 高亨《周代大武樂的考釋》以為是: 《我將》、《武》、《賚》、《般》、《酌》、《桓》。
5. 孫作云《周初大武樂章考實》據《禮記·樂記》所記大武舞的六成,認為一成“《武》始而北出,舞容為“總干山立”,象武王率兵北伐,當為 《酌》; “再成而滅商”,舞容為舞者“發揚蹈厲”,象牧野大戰之狀,當為《武》; “三成而南”,舞容為舞隊自北而南,象武王自殷還鎬,當為《般》; “四成而南國是疆”,舞容為“舞隊再向南,象武王經營南國”,當為《賚》;“五成而分(陜):周公左,召公右”,舞容為舞者分成兩隊: 一向東,一向西,像周召分陜而治,以為第五成僅有舞容,原本無詩; “六成復綴,以崇天子”,舞容為舞者退回原位,作半跪姿勢,像尊奉武王。
以上諸說中,王國維和高亨的說法影響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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