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太史公自序第七十·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禍[1],幽于縲紲[2]。》鑒賞
乃喟然而嘆曰:“是余之罪也夫!是余之罪也夫!身毀不用矣。”退而深惟曰[3]:“夫《詩》、《書》隱約者,欲遂其志之思也。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孔子厄陳、蔡,作《春秋》;屈原放逐,著《離騷》;左丘失時,厥有《國語》;孫子臏腳,而論兵法;不韋遷蜀,世傳《呂覽》[4];韓非囚秦,《說難》、《孤憤》[5];《詩》三百篇,大抵賢圣發(fā)憤之所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結(jié),不得通其道也,故述往事,思來者。”于是卒述陶唐以來[6],至于麟止[7]。自黃帝始。
【段意】 司馬遷遭李陵之禍,乃引古人自況,忍辱負(fù)重,發(fā)憤著書。
注釋
[1]七年:指從太初元年始寫《史記》,到天漢三年(前98)因為李陵辯解受宮刑,前后共七年。[2]縲紲(leixie):捆綁犯人的繩索,代指監(jiān)牢。[3]惟:思。[4]呂覽:即《呂氏春秋》。[5]《說難》、《孤憤》:《韓非子》篇目。[6]陶唐:指堯。《史記》上限實起于黃帝,此按《尚書》而大概言之。[7]至于麟止:到獲麟為止。《史記》下限實“至太初而訖”,而武帝獲麟在元狩元年。作者乃取《春秋》絕筆獲麟之義,亦大概言之。
上一篇:《史記·太史公自序第七十·壺遂》鑒賞
下一篇:《史記·太史公自序第七十·維昔黃帝,法天則地.》鑒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