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水仙圖

明·陳淳作

紙本設色

縱一三五.六厘米

橫三二.六厘米

藏上海博物館

在明代寫意花鳥畫發展史上,陳淳是一位作出創造性貢獻的杰出畫家,后人常把他和稍晚的徐渭并提,稱為“青藤、白陽”。

此圖取園苑的一隅,土坡上矗立一方瘦削玲瓏的太湖石,石后一株山茶樹干彎斜地向右上方生長,枝條舒展,圓闊的樹葉隨著干枝或疏或密地分布,葉叢間綻開朵朵山茶花。湖石前面叢生水仙,莖葉修長穿插,苞心水仙花盛開。整個畫面呈現自左下向右上展開的情勢,生動地寫出花樹歷經嚴冬受到陽光沐浴后蓬勃生發的景象。

陳淳早期的花鳥畫受到老師文徵明的影響,筆墨較為工致秀潤,氣格含蓄安詳。后來他得到沈周淺色淡墨寫意花鳥畫法的啟發,憑著他英發的才氣,朝著放逸縱肆的方向發展。并結合他草書的飛揚筆法,充分發揮水墨濃淡暈化的性能,最終形成他筆致瀟灑、墨色酣暢、意足氣振的獨特風格。這幅作品雖未署年,但從圖上自題“冰雪歷來久,陽和沾處多。道復”的字體看,已是晚年那種欹側多姿、筆勢豪放的體貌,尤其“道復”的簽款,多見于他五十八歲至六十一歲間最晚年的作品里,推測此圖應是他晚期的手筆。

圖中湖石的用筆奔放迅疾,或用峭利的方筆,或用流動的曲線,或用飛白的枯筆,似乎漫不經意地加以勾斫點皴,然而湖石秀靈的姿質在筆底下自然流出。山茶枝梗的勾勒也運用了書法中逆起順受的中鋒筆法,收筆處常見收鋒或牽絲,筆意抑揚又有遒勁的骨力。畫水仙莖葉猶如行書運筆,利用筆鋒的轉動表現出葉片的翻轉向背,形態娟秀飄逸。花朵的圈勾用筆簡略灑脫,山茶花以淡墨點蕊,淺紅點花心,掩映在汁綠和著水墨點染的葉叢之中,顯得分外的姣美。水仙花蕊染上較深的藤黃,托出凌波仙子的清雅。全圖傳達出一種清新高潔的情調。陳淳花鳥畫重寫意韻,意足不求顏色似的作風,很自然地得到文人的推重,徐渭贊美他“花卉豪一世”,誠為知音之言。

圖上題后鈐“白陽山人”白文方印、“陳氏道復”白文方印,圖經清沈樹鏞、近人龐元濟收藏。

山茶水仙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