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第一個生日

等天氣漸漸變暖和了，也就是這一年的5月，迎來了我女兒在這世界上的第一個生日。那天，我興高采烈地去“藍寶石”訂了一個生日蛋糕，特意讓蛋糕師在上面添了一個用奶油做成的小猴子。

我記得提著蛋糕走到樓下的時候，碰到我們同住一個單元的一個小男孩，問我：“叔叔，誰過生日？”

“是我們家的小妹妹。”我回答說。

我知道，誰過生日，他倒不一定真的關心，他惦記的是我盒子里的蛋糕。小孩都這樣。

生日宴會上，除了我們一家四口，還有小房。她給我女兒買來一個搖擺車。那時小房跟小竇正在熱戀之中。她讓小竇把搖擺車送到樓下，然后便讓人家自己回去了。我們一共五個人，占據了四把椅子。

小家伙大概也意識到，這是一個不同尋常的日子，情緒一直特別地高漲，兩只小手毫無節(jié)奏地揮舞，要去抓生日蛋糕。也許她還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的確讓她感覺新奇。

“別急，寶貝。”媽媽輕輕攏住她的小手，“還沒點蠟燭呢”！蠟燭當然好點，就一根。

“我來替寶寶許個愿吧。”點完蠟燭，我兩手捏在一起，放在下巴上，“祝寶寶長命百歲！希望寶寶過一百歲生日的時候，爸爸還能親手為你點燃生日蠟燭。”

孩子的媽媽看了我一眼，道：“老禍害！”

小房當晚就住在我們家。我們家兩室兩廳，那晚的起居是這樣安排的，姊妹倆和寶寶一個屋，我媽自己一個屋。然而她們的地方都不如我的寬敞，整個客廳都是我的，我睡沙發(fā)。

本來這樣的安排趨于完美，無可挑剔，可偏偏我們家那個小沒良心的，她不讓小房睡在她的屋里。

媽媽說：“寶寶不乖，你忘了房姨給你買搖擺車了嗎？”

這家伙哪懂知恩圖報的道理，哼哼唧唧就是不愿意。大概小孩子睡覺的時候，只跟自己最親最近的人在一起，其他人，關系再好也不行。

小房最后沒辦法，說一聲：“房姨走了！”揪過被子把頭蒙上。小家伙開始并不信，還要過去扒拉。媽媽把她摟過來：“房姨真的走了，來，寶貝，媽媽給你講故事聽。”

就這么一來二去，小家伙的注意力終于轉移了，不久就睡著了。等這家伙睡著了，小房這才掀開被子，笑嘻嘻地對小家伙說：“你這小沒良心的，呵呵！”

當然，這些我都沒看見，聽妻子說的。

小孩子的情緒有時候挺奇怪的，也許睡前是她最為低落的時候吧，所以就總是找別扭。但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小房的命運有一天居然也會落在我頭上。

記得女兒兩歲多的時候，也是一個晚上，小家伙忽然跟媽媽說不讓我跟她睡了。問她為什么，她也不回答。

“那你讓爸爸去哪睡啊？”媽媽笑嘻嘻地問她。

“爸爸跟奶奶睡！”小家伙說。

孩子媽差點笑背過氣去。

估計小家伙算術學得還不錯。家里一共四個人，兩兩搭配才平衡嘛，為什么我們三個人擠一個屋，奶奶自己一個屋呢！也或者小家伙從另一方面推理，媽媽應該摟著孩子睡，那么奶奶是爸爸的媽媽，爸爸是奶奶的孩子，這樣的安排才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