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米斯特拉爾·小工人》經典詩文賞析

媽媽，如果我長大成人，

嘿，你瞧我會是個壯漢。

我雙臂會將你舉起，

好似風兒吹刮麥田。



你曾為我縫制襁褓，

我要為你筑起住房。

要是我來鑄造鋼梁，

保證會固若金湯。



你的孩子，你的泰坦

為你造的房屋多么漂亮，

屋檐遮下的陰涼

也會使你神怡心曠。



我要為你澆灌一片果園，

果兒香氣撲臉。

把它們掛滿你的裙子;

花一般柔麗，蜜一般香甜。



也許最好是為你織一面壁毯，

編出郁金香的圖案，

或者是鑿那么一對磨盤

邊為你歌唱，邊為你磨面。



啊，你的小伙子多么歡樂

無論在煉鐵爐邊、守著風磨

在海上，還是干著雜活

都在引吭高歌。



我這雙手

將打開窗子一扇又一扇;

收獲的莊稼一捆又一捆，

讓你數也數不完……



(你曾用紅色粉筆

教我懂得開創，

并且在你的歌子里

給予我整個的山谷和海洋……)



啊!你的孩子會干得那么漂亮，

將把你放在

麥浪之間，

稻谷垛上……

(陳光孚 譯)

這首詩借“小工人”的自述，表達了詩人對創造、對勞動的贊美，對孩子，對母親的頌揚。

在詩中，伴隨著一支詩人彈奏出的創造與勞動的彩色進行曲，塑造出了一個具有無限神力的“小工人”形象。他就象希臘神話中力大無比的巨神“泰坦”，充滿強大的生命活力和創造力量;他執著而自信，用勤勞的雙手創造著美好的生活和理想的未來;他熱愛母親， 懷著一片報效的衷腸;他豪情洋溢，信心十足，有無窮的智能和技能，從建房、織毯到磨面、煉鐵，幾乎無所不能。

詩人用昂揚的調子，盡情歌頌了“小工人”，歌頌了勤奮、善良與勇敢。她對孩子寄予了熱望，投之以充沛的熱情，表現了詩人對兒童的深摯的慈愛和為他們建立美好未來的祈愿。詩中的感情深沉激越，詩人的泛愛的宗教意識包容著一切，撫慰著一切。雖然，詩人的主體隱匿著，但卻是無處不在的。加上輔之以對所創造的事物的旖旎風光的描繪，更給詩作鍍上了一層明朗鮮麗的色彩。

詩人善于運用質樸的語言表達熱烈的情感，因而全詩格調清新自然，語言亦曉暢、簡潔、平易，具有民間歌謠的特點，值得反復吟詠。同時也標志著詩人在詩歌形式上已向人民的歌手轉化。

這首詩選自米斯特拉爾的第二部詩集《柔情》，這是一部寫給兒童的詩。這時的詩人，已從《絕望》集的失掉情人的悲痛中解脫出來，擺脫了一味對自我感情的抒發，把目光投向廣闊的人間。從這首詩即可看出， 詩中已沒有了《死的十四行詩》那樣的晦暗和苦澀，及其纏綿的格調，而變得明朗清新了?！度崆椤芳械脑S多兒童詩包括這首《小工人》，被音樂家譜上曲子，至今仍流行在拉丁美洲兒童之間，而墨西哥有四千名兒童則曾演唱過《柔情》整部作品。

(葉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