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鑒賞·《千秋歲》·黃庭堅

黃庭堅

苑邊花外，記得同朝退。飛騎軋，鳴珂碎。齊歌云繞扇，趙舞風(fēng)回帶。嚴(yán)鼓斷，杯盤狼藉相對。灑淚誰能會?醉臥藤陰蓋。人已去，詞空在。兔園高宴悄，虎觀英游改，重感慨，波濤萬頃珠沉海。

黃庭堅的這首詞以十分深沉的感情抒寫了對秦觀的懷念和嘆惋。上闋乃是對往事的追憶，詞人非常具體地描繪了他們當(dāng)年交游的愜意情景，從而更反襯出而今黃泉永別的悲哀。“苑邊花外，記得同朝退。”開首二句便概括了他們當(dāng)年同在帝京供職，同朝同退、同游同止的優(yōu)游生活。“飛騎軋，鳴珂碎”以下四句是對退朝后生活的具體描繪。“齊歌云繞扇，趙舞風(fēng)回帶”是對他們在娼樓酒肆浪漫生活的寫照，直到宵鼓已斷三更，他們?nèi)员P狼藉，舉杯對飲。上闋極寫昔日之樂，下闋盡現(xiàn)今日之悲。“灑淚誰能會?醉臥藤陰蓋”是兩句極為悲傷之語：今日我在你墓前灑淚，誰還能領(lǐng)會我的悲懷?你已在古藤陰下永醉長眠。“兔園高宴悄”二句是與上闋的呼應(yīng)之詞，“兔園”即梁園，為漢梁孝王所筑。“虎觀”未詳，疑為虎丘，在蘇州，吳王闔閭葬此。此二句及以下諸句意為：往日的游宴已悄然無聲一去不返了，我心中的悲痛猶如萬頃波濤，淚珠兒就如鮫人泣珠般沉入深深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