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游》簡介|介紹|概況
散文篇名。選自《莊子·內篇》。戰國莊周作。晉郭象《莊子注》說:“夫小大雖殊,而放于自得之場,則物任其性,事稱其能,各當其分,逍遙一也,豈容勝負于其間哉!”晉向秀、郭象《逍遙義》說:“夫大鵬之上九萬,尺鷃之起榆枋,小大雖差,各任其性。茍當其分,逍遙一也。然物之蕓蕓,同資有待,得其所待,然后逍遙耳。唯圣人與物冥而循大變,為能無待而常通,豈獨自通而已。又從有待者不失其所待;不失,則同于大通矣”晉支遁《逍遙論》說:“夫逍遙者,明至人之心也。莊生建言人道,而寄指鵬鷃。鵬以營生之路曠,故失適于體外;鷃以在近而笑遠,有矜伐于心內。至人乘天正而高興,游無窮于放浪;物物而不物于物,則遙然不可得,玄感不為,不疾而速,則逍然靡不適。此所以為逍遙也。若夫有欲當其所足;足于所足,快然有似天真。猶饑者一飽,渴者一盈,豈忘烝嘗于糗糧,絕觴爵于醪醴哉?茍非至足,豈所以逍遙乎?”(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文學》劉孝標注引)清王夫之《莊子解》說:“寓形于兩間,游而已矣。無小無大,無不自得而止。其行也無所圖,其反也無所息,無待也。無待者:不待物以立己,不待事以立功,不待實以立名。小大一致,休于天均,則無不逍遙矣。逍者,向于消也,過而忘也。遙者,引而遠者,不局于心知之靈也。故物論可齊,生主可養,形可忘而德充,世可入而害遠,帝王可應而天下治,皆吻合于大宗以忘生死;無不可游也,無非游也。”今旅美華人學者陳鼓應《莊子今注今譯》說:“《逍遙游》篇,主旨是說一個人當透破功、名、利、祿、權、勢、尊、位的束縛,而使精神活動臻于優游自在,無掛無礙的境地。”今人朱東潤主編《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說:“它主要說明莊子追求絕對自由的人生觀,指出大至高飛九萬里的鵬,小至蜩與學鳩,都是有所待而不自由的;只有消滅了物我界限,無所待而游于無窮,達到無己、無功、無名的境界,才是絕對的自由,這就是逍遙游。這是沒落階級不滿現實時的一種自我超脫的空想,實際上這種境界是不存在的。”此篇集中表現了莊子哲學思想的一個重要方面,即虛無主義和絕對自由。他認為天地萬物都是“有所待”的,大至鯤鵬,小至鷃蜩;長壽若冥靈、大椿,短命若朝菌、蟪蛄,它們在自己的活動范圍內,似乎能各任其性,逍遙自由,然而仍然無不受到各種因素的限制,都是不自由的。他理想的最高境界是“無所待”,即擺脫任何條件的制約,與大自然化而為一,達到“無己”即“無我”的境界,在“無何有之鄉”里獲得絕對自由,無往而不逍遙,隨遇而自安。莊子的這種絕對自由的觀念只不過是頭腦中的一種幻想,因為宇宙間的事物都是互相聯系、互相制約的,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獲得超脫一切限制的絕對自由。文章具有相當高的藝術技巧。構思開闊,想象奇特,通過大量的魚蟲鳥獸的活動、變化,自然事物的關系和傳說故事,將抽象深奧的道理形象化;語言富贍優美,音調諧婉,讀起來鏗鏘悅耳,瑯瑯上口;筆勢汪洋恣肆,于變化超脫中又詞鋒逼人。此篇歷來受到學者推崇,明陸長庚《南華真經副墨》說:“意中生意,言外立言,絖中線引,草里蛇眠,云破月映,藕斷絲連。作是觀者,許讀此篇。”清胡文英《莊子獨見》評道:“前段如煙雨迷離,龍變虎躍。后段如風清月朗,梧竹瀟疏。善讀者要須撥開枝葉,方見本根。千古奇文,原只是家常茶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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