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曲論·詩論· 歲寒堂詩話》新詩鑒賞
詩論,二卷,南宋張戒撰。戒(?~1157以后?)字定復,河東絳州正平(今山西新絳)人。宣和末年(1125)進士。入南宋,紹興五年(1135)被宰相趙鼎推薦,歷任國子監(jiān)丞、司農(nóng)少卿等職。曾追隨岳飛從事抗金斗爭。
張氏生活于動亂時代,又憂于國事,故對于彌漫當時詩壇以學蘇軾和黃庭堅為主流的詩風十分不滿。他說:“子瞻(蘇軾)以議論作詩,魯直(黃庭堅)又專以補綴奇字,學者未得其所長,而先得其所短,詩人之意掃地盡矣?!薄疤K、黃用事押韻之工,至矣、盡矣,然究其實,乃詩人中一害。使后生只知用韻、押韻之為詩,而不知詠物之為工,言志之為本也。風雅自此掃地矣。”
張戒提出詩當以情志為本:“詩者,志之所在也,情動于中而形于言,豈專意于詠物哉!”又言:“建安、陶、阮以前詩,專以言志;潘、陸以后詩,專以詠物。兼而有之者,李杜也。”這些判斷雖然不一定完全準確,但把“言志”看作“詠物”的背景還是正確的。
張戒還把“情志”與“思無邪”聯(lián)系起來。他認為所謂“邪思”并非單純指醇酒婦人,“國朝黃魯直乃邪思之尤者。魯直雖不多說婦人,然其韻度矜持,冶容太甚,讀之足以蕩人心魄,此正所謂邪思也”。這是指黃庭堅太刻意追求藝術形式的新奇,只在文字上做功夫也足以引人走上邪路。在強調(diào)“無邪”的同時,張也主張“情真”,反對“為文造情”。“無邪”和“情真”應在胸襟、氣度上統(tǒng)一起來。
在藝術上張氏也注重典雅、含蓄、詞意微婉之作。在藝術表現(xiàn)上他提出“中的”的概念,也即恰當?shù)匕盐毡憩F(xiàn)的“度”的問題。只要合乎“度”,世間一切都可入詩:“王介甫只知巧語之為詩,而不知拙語亦詩也;山谷只知奇語之為詩,而不知常語亦詩也。歐陽公詩,專以快意為主;蘇端明詩,專以刻意為主。李義山詩只知有金玉龍鳳;杜牧之詩,只知有羅綺脂粉;李長吉詩,只知有花草蜂蝶,而不知世間一切皆詩也。惟杜子美則不然,在山林則山林,在廊廟則廊廟;遇巧則巧,遇拙則拙,遇奇則奇,遇俗則俗;或放或收,或新或舊;一切物,一切事,一切意,無非詩者。故曰‘吟多意有余’,又曰‘詩盡人間興’,誠哉是言!”
《歲寒堂詩話》原書已佚,僅存者為一卷本。清代《武英殿聚珍版叢書》從《永樂大典》中輯得此書,并補以《說郛》本諸條,分為二卷。
近人丁福保輯《歷代詩話續(xù)編》據(jù)武英殿本,分為上下二卷,上卷探討詩歌理論,兼及歷代詩作,下卷專論杜甫詩。有中華書局1983年排印《歷代詩話續(xù)編》本。
常見者有今人陳應鸞箋注本,由四川大學出版社1990年出版,名為《歲寒堂詩話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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