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曲總集·別集·詞· 半塘定稿》新詩鑒賞
詞別集,二卷,附賸稿一卷,清末王鵬運撰。鵬運見《四印齋所刻詞》。
王氏是清末詞學家兼詞人。他一生坎坷,又逢末世,其詞多感慨世事、抒發內心不平之作。
《庚子秋詞》一集則為八國聯軍入侵北京時所作。朱孝臧在王集《序》中言:“及庚子之變,歐聯隊入京城,居人或驚散,予與同年劉君伯崇就君(指王)以居。三人者痛世運之凌夷,患氣之非一日致,則發憤叫呼,相對太息。既不得他往,乃約為詞課。拈題刻燭,于喁唱酬。”但這種“發憤叫呼”反映在詞中是委婉曲折的,因而顯得非常微弱。這是由作者對詞的理解和其審美趣味所決定的。如:“落紅風緊紅成陣,睡重不知春遠近。箏弦聲澀鎮慵調,燕語情多羞借問。屏山苦隔天涯信,咫尺關河千萬恨。樓前芳草遠連天,望眼不隨芳草盡。”(《玉樓春·和小山韻》)“難刬是愁根,連天沒燒痕。漫萋萋,回首青門。陌上銅駝如解語,定相向,怨王孫。別恨共誰論,憑高空斷魂。更無煩,臘鼓催春。不見潛行悲杜老,曲江上,幾聲春。”(《唐多令·衰草和穗平》)《玉樓春》中的“屏山”二句寫他對西逃兩宮的廑念和對占領軍的痛恨,《唐多令》寫興亡之感都是通過比興表現,頗堪回味,但缺少力量。
王氏也有一些學辛棄疾的慷慨激昂的作品,如《念奴嬌·登旸臺,上絕頂望明陵》《滿江紅·送安曉峰侍御謫戍軍臺》《金縷曲·辛峰至自汴梁……》《西河·燕臺懷古》等或懷古詠史,或感事傷時,或自傷落拓都寫得蒼涼悲壯,但帶著時代的印記。這正如《沁園春》中所寫:“詞汝前來!酹汝一杯,汝敬聽之,念百年歌哭,誰知我者?千秋沆瀣,若有人兮。芒角撐腸,清寒入骨,底事窮人獨坐詩?空中語,問綺情懺否?幾度然疑。”作者有意把“芒角撐腸”的憤激與“百年歌哭”的深長詠嘆結合起來。因此,他還是有一些富于鼓動力量的作品。如《水調歌頭·初至金陵……》《滿江紅·朱仙鎮謁岳鄂王祠敬賦》。有的詞中甚至呼喚敢于抗敵御侮的愛國力量:“喑鳴氣,悲涼曲。千萬遍,循環讀。嘆王刀可假,何堪重辱。悵望千秋人不見,相尋一轍車還覆。問誰歟、雪涕和哀歌,燕臺筑。”(《滿江紅·敬書岳武王贈吳將軍寶刀行墨足跡后》)這類作品在清末四大詞人(王鵬運、朱孝臧、鄭文焯、況周頤)中是很突出的。朱孝臧說:“君詞導源碧山,復歷稼軒、夢窗以還清真之渾化,與周止庵氏說契若針芥。”(《蘭塘定稿序》)也就是說王詞實踐了周濟的論詞主張,是從有寄托入到無寄托出的。他的詞風格較為多樣,但以沉郁蒼涼、意蘊深厚者為多。
王氏曾主晚清詞壇,清末朱孝臧、況周頤都受到他的影響。
王集本來包括《袖墨集》《蟲秋集》《味梨集》《鶩翁集》《蜩知集》《校夢龕集》《庚子秋詞》《春蟄吟》《南潛集》諸集,后經作者刪定編為此書,朱孝臧為之刊于廣州,并題詞云:“香一瓣,長為半塘翁。得象每兼花外永,起孱差較茗柯雄!嶺表此宗風。”表達出朱孝臧對半塘在詞史上地位的崇高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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