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開迷歸正演義

明萬歷白門萬卷樓刊本《三教開迷歸正演義》目錄書影

明萬歷白門萬卷樓刊本《三教開迷歸正演義》正文書影

明代白話長篇神怪小說。一名《三教開迷演義》。二十卷一百回。題“九華潘鏡若編次,蘭嵎朱之蕃評訂,白門萬卷樓梓行”。作者潘鏡若,生平不詳。成書于明萬歷年間。

現僅存明萬歷白門萬卷樓刊本,藏日本天理大學圖書館。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白門萬卷樓刊本。

福建莆田人林兆恩,年十八為諸生,鉆研佛道二家精義,倡三教合一之說,人稱“林三教”,萬歷間名流皆北面稱弟子。

林三教到南京鄉間的渾元廟找門人宗孔。宗孔與道士袁靈明、峨眉山游腳僧人寶光一起請教三教合一之旨。林說:孔門一貫,即是釋教,萬法歸一;道家抱元守一,即是吾儒精一執中。說畢對寶光當胸一掌,寶光一笑,合掌而退,宗、袁也心領神會。林臨走還留了自己作的一部書。當地的眾處士看了書,就興了儒釋道三教勝會,蓋了三教大殿。

處士中有藺、吳兩家的兒子藺豸、吳仁,瞞著父母在外游蕩奢華,相交村中幾個狐朋狗黨,吃喝嫖賭。宗孔等請了藺豸、吳仁一伙到廟中勸戒,不想那些幫兇推倒鎮妖石碑而去。

卻說這神仙道法碑壓了一妖狐多年,忽然石碑打倒,妖狐便乘隙逃走,騰空躲進山上石洞里。妖狐變作俊男史動的模樣,與吳仁妹妹桃夭淫宿,被吳處士發覺,把真史動打了一頓,硬要把女兒許配給他。史動見吳家有錢有勢,桃夭又姿色美麗,便娶了她。但妖狐把桃夭拐走。靈明請了師兄弟來擒妖,不想法力不夠,反被妖狐捉弄。妖狐還收留百名迷魂做幫手,擺下迷魂陣。后來,吳家又請了有名的王道士,才捉了妖狐,桃天與父母、丈夫團圓。

宗孔、靈明、寶光三人決定同游訪道,開迷行教。一日來到真州城外,宗等訪童鏹,童正為被一煉丹方士全真騙去千金而懊惱。不料全真又回,要與童一起去騙另一主顧三千金。寶光代童到了一個大戶人家。全真要害寶光,寶光躲進白日出怪的小樓,夢中遇到這家祖宗,說有萬金埋在此樓地下。全真又騙走三千金而去,而這家卻挖出萬金,童鏹也得了補償。

宗孔一行到了杭州。有一婦人,丈夫聽信幾個奸人的話,叫她施煙花美人計,詐騙錢財。后來婦人遇到一個生意人,家無妻室,人又清雅,便跟了他私奔。不想到了杭州近郊,遇到一個裝妖唬人的“白日鬼”,“白日鬼”與何家女子相愛茍合,要婦人幫襯。婦人為找“白日鬼”,女扮男裝,途中被一愛男風的漢子盯上,騙她到一個尼姑庵,被幾個更夫輪奸。

宗孔一行到了采石。采石磯有一個妖怪,原是江邊一條鯉魚,唐時太白避難于采石,捉月江心騎了這魚仙游,鯉魚便得了太白的才華仙氣。一日見一士人泊舟山下,玩月吟詩,鯉魚變作一個美女,道是漁家之女,與士人登舟對酌唱和,當晚盡枕席之娛。附近村中有一個談夢化,起早搖了一只小船到城中糶谷,不意遇著魚精,帶回家去,騙哥嫂說是城中官賣的婦女,買回做妻。談的哥哥想沾弟婦便宜,魚精顯出原形……

揚州,曲灣一水,新舊二城,居民稠密,風景繁華。專有媒婆,見人城里城外閑游,便來打聽是否要娶妾,個個都有幾十家女子,憑官宦商人挨門去看。這些女子其實不是揚州人,而是四方外州販賣來的,或是躲債的、避官訟的,窮人家生的女多,不能養育,便抱為己女,撫養長大,還教她琴棋書畫,賣與人家為妾。日久漸成風俗。

宗孔尋師到莆田,遇到曾經推倒鎮妖碑的戚情,得知藺豸敗了家私,幫兇陸欲殘疾在家,渾元廟冷冷清清,香也沒人燒一炷。戚情與兵番串通,寫了一張首詞呈遞,誣告宗孔一行是脫逃大盜,一時驚動了地方人民,見了和尚道士,便說空門多藏歹人,見了宗孔的說近來盜多假扮斯文。幸好宗孔與捕衙相識,反把戚情押了。正是迷魂無處不到,無人不迷。

宗孔、靈明、寶光舟從兩浙三吳,又回到渾元廟。如何對待世間百種迷魂,三人意見不一,釋門以慈悲為本,道教以執法為正,儒家中和,無過不及。第二年春,林三教又來渾元廟,談起破迷,林三教說,你三位說了半日開迷,卻是各各有迷。大抵紅塵之世,開眼即迷。林不久辭別。寶光焚身,靈明坐化,先后上了天,宗孔也辭別了渾元廟回家。偶遇著鎮守陳總兵,奉差平播,禮請宗孔參畫軍機。宗再三辭謝,總鎮哪里依從,宗只得受聘,寶光、靈明時時暗來助他謀略,總鎮班師奏凱,平播有功,宗孔得爵賞,衣錦回鄉,閉戶修真,保守這無過不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