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文學·巴維爾·尼林·冷酷》作者簡介|內容概要|作品賞析
作者簡介 巴維爾·尼林(1908—1981),蘇聯俄羅斯作家,蘇共黨員,曾當過工人、刑事調查局職員,衛國戰爭時期擔任中央和前線報紙的隨軍記者。第一部作品 《人往山上走·日常生活特寫》發表于1936年。短篇小說有《可愛的姑娘》 (1936)、《有名的帕甫留克》 (1937)、《最后一次盜竊》 (1939)、《關于愛情》 (1940)。電影劇本《偉大的生活》(第一集1940,獲1941年斯大林獎金。第二集1958)描寫了頓巴斯地區的礦工生活。中篇小說 《試用期》(1956)和《冷酷》(1956)是尼林的代表作。這兩部作品都提出了人道主義問題。此后還作有中篇小說《穿過墓地》 (1962)、《初嫁》 (1978)、《非洲日記》 (1979)等。
內容概要 故事發生在20年代初期。那時,新興的蘇維埃政權剛建立不久,國家仍陷于戰后的貧困之中。白軍雖然遭到慘重失敗,但一些殘余的匪徒們在農村猖狂活動,搞得人心惶惶。在西伯利亞杜達里縣四周的泰加森林里,活動著幾股土匪。他們殺害農村中的積極分子,洗劫合作社,無惡不作,還利用一切機會煽動人們對新生政權的不滿,制造騷亂。在這些土匪中,有一支以科斯佳·沃隆佐夫為首的隊伍。沃隆佐夫是一個富農的兒子,高爾察克手下的中尉,自封為“全泰加林之王”。時值隆冬季節,匪徒們都溜進深山老林,在茫茫的雪原里躲藏起來,等來年春天再出來活動。杜達里縣的刑事調查局早就想消滅這股土匪,但沃隆佐夫憑著機智靈敏和手下的一批“信息網”,幾次死里逃生。有一天,刑事調查局的偵察員冒著暴風雪在黃金谷殲滅了一股流竄的土匪,活捉了一名叫拉扎爾·巴烏金的匪徒。巴烏金曾是沙皇軍隊的一名小卒,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因為作戰勇敢而得到三枚喬治勛章。十月革命勝利后,他的全部獎章變得分文不值,成了廢銅爛鐵。他回到了故鄉——偏僻的泰加森林。他的家在戰爭期間徹底敗落了, 沒牛沒馬, 窮得叮噹響。妻子只得帶著三個很小的孩子靠給有錢人家幫工糊口。戰爭非但沒有使巴烏金感到厭倦,反而使他變得狂熱。盡管他受過三次傷,但還得靠槍桿子生活,因為他對農活已經相當生疏了。1918年深秋,他那在外當了軍士的哥哥回鄉探親,在哥哥的鼓動下,巴烏金加入了白軍,因為他受不了巨大的誘惑。匪首們許愿: 國內戰爭勝利后,都會得到優厚的待遇和獎賞。巴烏金想借此來恢復他那破落的家業。但事與愿違,白匪失敗了,巴烏金不得不躲了起來。后來他又參加了以克洛奇科為首的匪幫。巴烏金與克洛奇科長期不和,因為他認為可以搶劫合作社,但不應該騷擾農民。而城市商人之家出身的克洛奇科卻襲擊所有居民百姓,到處制造恐怖氣氛。在這次黃金谷的戰斗中,匪首克洛奇科被擊斃,巴烏金被活捉。但巴烏金不肯老實招供,要么沉默不語,要么就是冷嘲熱諷,破口大罵。連刑事調查局的局長也拿他沒辦法,只是命令把他單獨關押。局長秘密行動助理維尼阿明·馬雷舍夫審訊巴烏金時,巴烏金認出了這就是被自己打傷的偵察員。因為馬雷舍夫戴著全局唯一的一頂蒙古式皮帽參加了黃金谷戰斗,而當時巴烏金就是瞄準這頂帽子開槍的。馬雷舍夫整天和巴烏金等人在一起,用自己分到的罐頭食品招待他們,甚至還用沒收來的私釀白酒給巴烏金喝。馬雷舍夫還和巴烏金拉家常,問起他妻子和孩子的情況。審訊就是在這樣一種談話的氣氛中進行。有一次,巴烏金問起馬雷舍夫肩上的傷口長好了沒有,還說謝天謝地,只打中了肩膀,并告訴馬雷舍夫怎樣用草藥治傷。馬雷舍夫想搞清楚巴烏金是怎樣的人,他認為“人與人可不一樣”,巴烏金是個“有頭腦的人”,通過他可以了解沃隆佐夫匪幫的消息。在馬雷舍夫的努力下,平時生性暴躁、目中無人、鄙視一切的巴烏金在被捕的三天后開始招供了。一個周末的晚上,巴烏金趁洗澡的機會逃跑了。偵察員們追捕了整整一夜,但毫無結果。馬雷舍夫冒著嚴寒來到了泰加森林的深處、人跡罕至的沃耶沃德角,這里是匪首沃隆佐夫的老巢。馬雷舍夫見到了巴烏金,并得到他提供的重要情報。巴烏金雖然逃了出來,但卻回不了家,他妻子揮著爐叉子對他大聲喊道:“走開,你這魔鬼!”沃隆佐夫對他也不放心,要考驗考驗他,這就使他的處境很不妙。但巴烏金沒有接受沃隆佐夫對他的考驗,即沒有殺害馬雷舍夫。相反,讓馬雷舍夫扮成土匪聯絡員住進了沃隆佐夫最寵愛的情婦克蘭卡的家,從而摸清了沃隆佐夫的行蹤。馬雷舍夫回到了縣城。春天來了,土匪開始下山活動。為了摸清土匪的情況,馬雷舍夫又到沃耶沃得角去了幾次,與巴烏金接頭。巴烏金還用草藥治好了他的肩傷。夏天來了,在巴烏金的幫助下,馬雷舍夫已完全掌握了沃隆佐夫的情況。并向局長作了匯報。巴烏金和馬雷舍夫周密地制定了活捉沃隆佐夫的計劃。行動開始了,包括局長在內的6名偵察員冒著酷暑向泰加森林進發。偵察員們埋伏在沃隆佐夫情婦克蘭卡房子的附近,等待信號。當沃隆佐夫來與他的情婦幽會的時候,巴烏金活捉了沃隆佐夫,并把他捆了起來。偵察員們跑進克蘭卡的院子,局長作了些指示便騎馬走了。巴烏金對馬雷舍夫說:“你不用擔心。你怎么干,我們就怎么干。信義比金錢還重。我讓人們把你們一直送到地方,然后我自己就到杜達里去自首。”巴烏金指揮沃隆佐夫的衛隊押著沃隆佐夫向縣城走去。沃隆佐夫對巴烏金說:“你別高興得太早”,他們“饒不了你的。”突然,從驛道兩側的林子里走出了一隊騎兵民警。局長也穿著從杜達里換上的嶄新的民警服,威風凜凜地騎在馬上,并用鞭子捅了捅巴烏金,命令他站到被捕的土匪中。馬雷舍夫為巴烏金不被信任而向他道歉,并與巴烏金走在一起。回到縣城,巴烏金被 留了。馬雷舍夫來到飯店喝酒。他感到害臊,認為欺騙了巴烏金。特別是當局長已經在全城造遍輿論說,活捉沃隆佐夫是他們干的,是他親自干的時,馬雷舍夫全身哆嗦起來,他流著淚說:“我打生下來就沒當過奴才,也決不會當奴才! 決不……”說完便開槍自殺了。
作品鑒賞 《冷酷》 是蘇聯文壇50年代中期的產物。青年偵察員馬雷舍夫對土匪巴烏金進行感化教育,巴烏金有了悔改和贖罪的表現,協助馬雷舍夫抓獲了匪首沃隆佐夫。但局長仍把巴烏金看作土匪,把他關押了起來。馬雷舍夫看到自己的努力失敗了,又沒能說服局長,便開槍自殺了。作者通過這樣一個悲劇性的故事,深刻地揭示了了人道主義的溫暖與反人道主義的冷酷之間的對立,提出了應該相信人,做人的教育轉化工作這一重要問題。巴烏金是一個作惡多端的土匪,有一頭又粗又硬的紅發,熊一般的小眼睛露著兇光。被捕以后,非但不招供,還大罵局長是頭“騸豬”,氣焰十分囂張。但他又是一個與沃隆佐夫之流不同的人。他原本是個焦油工人,還是個獵人。他的祖父和父親也是煉焦油和打獵的。他聰明能干,可頭腦糊涂。用馬雷舍夫的話來說,是“形形色色的白匪軍官們把拉扎爾·巴烏金搞昏了,使他的頭腦里塞滿了糊涂觀念”。他身為土匪,但非常想干家務活,還擔心“孩子們長大不認他這個爹”。他還反對騷擾農民。由此可見,巴烏金的本質并不壞,只是一時糊涂而當了土匪。在馬雷舍夫的感化教育下,巴烏金有了轉變。他慶幸自己沒有打中馬雷舍夫的腦袋,還為馬雷舍夫治傷。他提供了有關沃隆佐夫的重要情報,使沃隆佐夫被捉拿歸案。在押送沃隆佐夫的途中,當沃隆佐夫譏笑巴烏金的胸前也刺有“消滅共產黨”的字樣時,巴烏金氣憤地說: “……你是條狗,根本不是什么皇帝,你是富農的走狗。富農用你來嚇唬人,蒙騙人……”他決心用自己的血來洗刷恥辱與罪過,他說: “誰也沒有教我,我自己有腦子。四周的事我都親眼看到了,我又不是瞎子。老百姓都在耕地種田,煉松脂干活。可我同你,康斯坦丁·伊萬內奇,好象把殺人放火當兒戲,不讓老百姓去干活,殘害老百姓。可這是為了啥?”他還表示回到縣里就去自首,“有多少罪,就判什么刑”。作者在這里要告訴人們的是,即使象巴烏金這樣的土匪,只要還有人性,就要喚醒其沉睡的良心,使之悔過自新,重新做人。作品還涉及到無產階級專政與人道主義的關系問題。什么是真正的無產階級專政,什么是革命的人道主義,作者雖沒有進行明確的概括,但我們可以通過人物形象的對比來得到這個答案。在黃金谷的戰斗中,只會“在當官的面前爬來爬去”的偵察員戈盧布奇克冷酷無情地砍死了一個才十五歲的孩子、匪首克洛奇科夫的侍從。對此,馬雷舍夫罵道:“這只蠢豬! 誰讓他傷害小孩的! ”在共青團會議上,從省團委來的蘇姆斯科依和省報記者烏澤爾科夫蓄意迫害共青團員葉戈羅夫,要把他開除出團,理由是葉戈羅夫曾參加過舅舅女兒的洗禮和喝過兩杯酒。用蘇姆斯科依的話來說,葉戈羅夫“離背叛無產階級利益只有一步之差”。為什么要對葉戈羅夫大動干戈呢?烏澤爾科夫一語道破了天機,他說:“有時,為了政治的需要和利益,需要懲罰一個人,這樣做可以 ‘殺一儆百’ ……對此不應當表現出所謂的憐恤和小資產階級的軟弱……”馬雷舍夫挺身而出,為葉戈羅夫辯護,保留了他的團籍。馬雷舍夫雖然年輕,但卻懂得如何從心理角度去做人的工作。對待巴烏金,他不是訓斥,而是從關心他的生活、家庭著手,與他拉家常,以此感化他。雖然巴烏金心狠手辣,但他怎么也沒想到馬雷舍夫會把他當個人來對待。馬雷舍夫不僅爭取了巴烏金,就連被捕的沃隆佐夫都帶著欽佩的口氣對他說: “好樣的,沒說的,好樣的。”馬雷舍夫之所以能征服這些強悍的農民,“不僅是憑著他恰如其份、親切的言詞中所表現出來的共產主義信念的力量,而且也是憑著為悍衛自己的信念在這伙以胸前刺上 ‘消滅共產黨,為最大勇敢的人中間所表現出的大無畏膽識。”巴烏金信守諾言,活捉了沃隆佐夫。但局長卻把他給關了起來。馬雷舍夫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屈辱和憤怒,他說: “在一個人努力要做一個真正的人的時候,要尊重他。”馬雷舍夫感到害臊,感到欺騙了他們,憤而自殺,他不愿讓自己的良心向沒有人性的冷酷行為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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