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楊柳的駱駝》原文與翻譯、賞析

公劉

大路上走過來一隊駱駝，

駱駝駱駝背上馱的什么?

青綠青綠的是楊柳條兒嗎?

千枝萬枝要把春天插遍沙漠。

明年駱駝再從這條大路經過，

一路之上把柳絮楊花抖落，

沒有風沙，也沒有苦澀，

人們會相信： 跟著它走準能把春天追著。

【賞析】 愛爾蘭詩人葉芝在《詩歌的象征主義》一文中給感情的象征做出這樣的解釋：“在這種意義上一切引人向往的或令人憎恨的事物都是象征”。

這首詩作者作于1956年6月，詩中運楊柳的駱駝正是引人向往的象征物。它馱著青綠的楊柳枝條走遍荒漠，給人類帶來春天的氣息，喚起人們對美好世界的向往和追求。當然，由駱駝——沙漠——春天的線索，人們也可以尋找到更多的聯想對象，因為象征留給人們的意義是多重的。

這首小詩僅有八行，實寫客觀景物的筆墨花費不多，而是著重在抒寫詩人由眼前走過的駝隊生發出的幻想。上節中，詩人先是寫出眼前見到的駱駝，隨之而生出的驚喜和疑惑，這隊堅韌不拔的駱駝背上背負的是楊柳枝條兒嗎?如果真是那樣，這四季干涸的沙漠便也很快就要享受到春天的歡樂了。詩人雖然對駱駝負載的東西究竟是不是楊柳還打著問號，但是他卻并不急于想去證實它，而是順著自己的想象，把詩轉入對一個理想的未來描繪之中。“千枝萬枝要把春天插遍沙漠”一句為整首詩的轉入做了很好的鋪墊。到此，詩行如電影的淡入鏡頭一般，使畫面漸漸模糊，轉現出一個想象中的世界。

“明年駱駝再從這條大路經過，一路之上把柳絮楊花抖落”，詩人把夢幻般的世界寫得充滿歡樂。也許，這條大路的現在兩旁是光禿禿的景象。可是，未來的日子里，因為有了駱駝運來的楊柳，大路被綠色的濃蔭覆蓋，“沒有風沙，也沒有苦澀”，成熟的楊柳開放出誘人的花絮，長期在艱難中鍛煉出堅毅性格的駱駝也為此美景而歡快地抖落身上的柳絮楊花，這些未來的日子將會變得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