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有感

司空圖①

一自蕭關起戰塵②，河湟隔斷異鄉春。

【注釋】

①司空圖（837—908），字表圣，河中虞鄉（今山西永濟）人，晚唐詩人、詩論家。有《司空表圣詩集》。

②蕭關：在今寧夏固原東南，是關中與塞北間的交通要沖。

【賞評】

司空圖的《河湟有感》雖與杜牧的《河湟》均寫河湟一事，但讀來味道卻不盡相同，杜牧理性多些，此詩感性多些。前兩句“一自”頗妙，曲表出“戰塵”持續時間之長。“春”字亦饒有韻味，不言“夏”，不言“秋”，而單言“春”，是因為“春”暗含有無限生機，“隔斷異鄉春”也就隔斷了無限生機，與王之渙的“春風不度玉門關”之吟感情上有相通之處。后兩句與杜牧所吟出的“牧羊驅馬雖戎服，白發丹心盡漢臣”之語截然相反，杜牧當年所見的“白發丹心”人恐已入土多年了，司空圖看到的則是另一番景象。“白發丹心”人的子孫都已學會了胡人的語言，他們也早就適應了披發左衽的胡人生活，想當然地把自己看做了胡人的子孫，反而站在城頭上大罵“本是同根生”的漢人！這景象太讓人寒心了！可這怎么又能全怪這些不知“根”的娃呢？畢竟朝廷已無力收復失地多年了！

【詩評選輯】

近代·劉永濟《唐人絕句精華》：三四句言河湟淪陷之久也。此或是張義潮未復河湟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