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膺

鐵干銅皮碧玉枝，庭前老樹是吾師。

畫家門戶終須立，不學元章與補之^①。

【注釋】

①元章：指元代畫家王冕。補之：指宋代畫家楊無咎。

【評說】

本詩選自日本國立東京博物館藏李方膺《梅花圖》題詩，此據楊新《揚州八怪》圖冊(文物出版社1981年版)。

李方膺在繪畫創作上，極力主張直接向生活學習，師法自然，以創造出自己獨立的風格。從這首題詩可以看出，在藝術上，也與他的為人性格一樣，不肯隨人俯仰。他畫的梅花剛勁有力，無論老干新枝，都如詩中所說“鐵干銅皮碧玉枝”，所以人評之曰：“蟠塞妖矯，于古法未有。”他筆下的松樹是“根盤節錯鎖疏煙”，“虎爪龍鱗老更堅”(《題墨松圖》畫藏山東省博物館)。這些畫都是他長年師法庭前老樹，個人心血性情融鑄的結晶。即便王冕、揚無咎這些一代寫梅妙手，我也不必去追隨他們，亦步亦趨。作為一個真正的畫家，應該“自立門戶”，不泥古人，此其一;不追隨時俗，跟隨同時代畫家之后，更是“揚州八怪”的共同精神，冬心先生就曾說：“予之竹與詩，皆不求同于人也，同乎人則有瓦礫在后之譏矣。”(《畫竹題記》)晴江也不例外，雖然這首題畫詩并未明確言及，但從其一貫的主張與藝術實踐來看，確也屬實，他在另一首《題畫梅》中就明確講道：“此幅春梅另一般，并無曲筆要人看。畫家不解隨時俗，直氣橫行翰墨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