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清江小三峽》原文、賞析、鑒賞

位于清江縣境內，古名夷水，發源于湖北省利川市西北部的齊岳山，經恩施、建始、巴東及長陽等縣市境內，流入長江三峽西陵峽下游南岸的陸城鎮匯入長江。在長陽土家族自治縣境風河段形成別具一格的伴峽、巴山峽和平洛峽，稱清江小三峽。伴峽全長7.5公里。主要風景點有“伴峽三望”：一望薄刀嶺。此處山脈陡峭，山峰單薄，觀者無不驚嘆;二望獅子洞。洞口一石如獅，泉水從石獅胯下飛涌而出，氣勢渾茫;三望鹽池溫泉。相傳為古代巴人首領向王(廩君)會射鹽水女神處。巴山峽古名捍關，全長5公里，峽內絕壁如削，崢嶸盡斗，碧水如鏡，靜影沉璧。游客乘舟游覽其間，水波輕拂，青山對出，猶如畫軸徐展，令人心曠神怡。并有棋盤、巴山兩大溶洞，洞內有各具神態、栩栩如生的石花、石乳、石幔、石筍和石壁等眾多景觀。平洛峽全長10公里，該峽兩岸欲合，霧靄迷漫，獐、麂、兔等走獸時有出沒，錦雞、雉、山鵲等飛禽盤繞林間，是天然的野生動物園。具有傳奇色彩的武落鐘離山高聳于峽江南岸，古代巴人以這里為起點，開創了早期的歷史。山頂有魁頭巖、牛南巖、鹽女巖、石神巖和廟凸五座山峰。

〔古詩文賞析〕 長陽竹枝詞 清·彭淑

土船夷水射鹽神，巴姓君王有舊聞。

向王何許稱天子? 務相當年號廩君。

碧綠如帶的清江，酷似土家少女的鹽女神巖，充滿神奇傳說的武落鐘離山，是長陽土家族人民祖祖輩輩繁衍生長的地方。清人彭淑在游覽了這美麗誘人的地方之后，不禁感嘆萬端，揮筆寫下了這首竹枝詞。

詞的首句，點明了與巴人祖先開疆拓土有關的三件事：“土船”、“夷水”、“射鹽神”。土船者，泥土所造之船。相傳巴人祖先務相與異姓族人爭做首領時，其中一個比賽項目便是坐雕花土船。族人預先做好一條雕著花紋的泥土做的船，看誰的船在清江里行駛而不沉沒，就奉誰做首領。其余幾姓的土船，行駛不到中流，都先后瓦解，崩潰，沉沒到河里去了。唯獨務相駕駛的土船，順著河流。一直行駛了很久，仍然安然無恙。于是，其他各姓皆拜務相做首領，即廩君。“夷水”，即清江，巴人稱母親河，是古代巴人主要的活動區域，廩君也是沿著這條江而西進開拓疆土的。“射鹽神”，則是另外一則傳說的故事，傳說務相做了首領之后“乃乘土船從夷水至鹽陽。鹽水有神女，謂廩君曰：‘此地廣大。魚鹽所出，留共居。’廩君不許，鹽神暮輒來取宿，且即化為蟲。與諸蟲群飛，掩敝天光。積十余日，廩君伺其便，因射殺之，乃天開明。”(摘自《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首句短短數語，總括了巴人祖先的創業史，尤其對廩君為創基業，不戀兒女柔情的英雄品格的贊揚之情，隱藏于字里行間。同時也告訴人們，巴人拓土開疆是沿著夷水流域而進的。

詞的第二句，詞人就傳說中的向王如何稱天子做了自問自答的解釋。關于巴人祖先向王天子，有幾種傳說。一曰：“向王”為漢景帝駙馬之說，此說于《恩施縣志》，其書曰：“向述，河內郡人，為漢景帝駙馬，時巴蠻功劫，帝以王鎮秭歸。”此說人、地均不相涉，且無史傳作證，實際是為了光耀門第而杜撰，不足為憑。其二曰：向王即向寶勝之說，見于清顧祖禹著《讀史方輿紀要》：“縣西北十里曰向王山，山高大無樹木，相傳古向王耕此。蓋即向寶勝等諸蠻所屯也。”向寶勝稱王確有其事，但其主要活動區域在峽江一帶，并不是清江流域人民祭祀中的“向王”。“向王”即巴人之相—務相，手頭可查最早的文字記述是向王廟碑文：“向王為古廩君。”彭淑在考證了當地父老的傳聞和《世本》的有關記載后，斷言“務相當年號廩君”，是有據可查的。長陽資丘劉氏根據相傳習俗，在其《家譜》中記載：“先世遺跡，廟臺……其上為先祖所之向王廟。向王者，古之廩君務相氏，有功夷水，故土人祀之。”這一記載，明確指出了：“向王”即廩君;敬奉向王是因為他有功夷水;“向王”是“土人”即土家族祭祀的神。從這一帶民族形成和發展的歷史，以及群眾傳聞，廟碑所載證明，彭淑之言是符合歷史的。

作者以凝煉的筆觸，將清江土家族人民的發展史融合在一首詞中，緊緊抓住土船、夷水、射鹽神，以及向王即廩君這幾件人事，旁征博引，充分證明了土家族人民所敬奉的神——廩君為開疆拓土所做出的貢獻，澄清了各種紛呈雜說。

(黃葆芳)

〔現代散文〕 重巒疊嶂，奇峰崢嶸，絕壁陡懸，灘險流急，那是長江三峽的景色。以其險、雄為世人稱道。峽幽谷深，清溪潺流，瀑布連疊，林木蒼翠卻是那“養在深閨人未識”的清江風光。以其水清、山秀別具一格。北魏酈道元《水經注》曾描繪清江沿岸風光“諸嶺重峰疊秀，青翠相臨。時有丹霞白云游曳其上”。過膩了煩囂嘈雜的大都市生活的游人。到清江來，總想在這秀麗的山水間尋覓一絲寧靜，一絲慰籍。號稱“八百里”的清江，傳說是由巴人祖先向王天子的牛角吹出來的。至今當地民謠尚有“向王天子吹牛角，吹出清江一條河”的唱法，在陽光明媚、秋高氣爽的日子里，自然是山澗溪水輕流，林中鶯歌鳥啼，景色在一片陽光照射下，顯得層次分明，光彩照人。然而，雨中游清江，則是山中萬籟俱寂，江中魚鱗閃閃，一派空靈迷蒙，有不盡的情趣在其中。

沿清江口上溯30公里處，即進入“清江三峽”之一的平洛峽。北峽東起隔河岸，西止膀子石，長約14公里，江面有80米寬。由于攔江大壩的作用，這里水勢平緩，兩岸峭壁陡立，在細雨濛濛的映襯下，江水綠的發藍。山峰直插云端，云纏霧繞，變化多端，高不可測。偶見山林中一簇簇的映山紅，在細雨的滋潤下越發顯得雨珠滾動，嬌媚萬分。間或一只野兔躲在草叢里，閃動著紅眼珠，窺視著游船。你剛一注目去看，它便“倏”地一聲，竄得無影無蹤。平洛峽的盡頭，清江的南岸，有一座山，被當地人們稱為佷山，也叫武落鐘離山。其山頂有魁頭巖、牛角巖、鹽女巖、石神巖、向王廟五座石峰。石峰相互依偎，形態各異。山腰巖洞中有赤、黑二穴，傳為巴人祖先廩君務相出生地及擲劍稱王之處。這里是巴人生息的遺址，有很多美麗的神話傳說，導游指著那鹽女巖山峰告訴我們，那是廩君務相的妻子鹽水女神。因迷戀廩君，每天清晨化作飛蟲飛舞在空中，遮避日光，欲擋住廩君西進的道路。被廩君射落下來化作一山峰的形象。這美麗的傳說使游人為之動容，無不為癡情的鹽水女神婉惜。

平洛峽以其山青水秀，豐富的神話傳說使人迷戀。那五六里長的巴山峽，則以它陡、險、溶洞密布別具風光。這里是古時荊楚西通巴蜀的要沖，古捍關所在地。西起牛馬巷，東止巴山鎮，兩岸崖壁緊束，秀峰突兀，景色綺麗。船行其中，峰回路轉，常有“山窮水盡疑無路，柳岸花明又一村”之感。當地導游指著一山腰，在雨霧中時顯時隱的山洞告訴游客：“那是棋盤洞，洞內景色迷人。猶以一自然天成的大型棋盤，堪為珍品。那上面棋紋清晰，棋子錯落有致。傳說是張果老與呂洞賓下棋之處。”這一神奇的傳說，使人不禁躍躍欲試，想要爬上去一睹真偽。然而，峰回水轉，一會兒工夫，它已被游船遠遠地拋在了后面。

西起新碼頭，東止招徠河，峽谷比高700—800米，最美的伴峽已在眼前。兩岸瀑布不斷、寬只數米，白如銀練的水掛從天而落，砸入江中，打破了這峽中的靜謐。看了左邊，看右邊，水簾不斷，轟鳴交響，煞是壯觀。正自東張西望，忙于看那瀑布時，船已悄然靠近一座山腳下，那有名的海螺洞就在山腰。導游帶著我們沿陡壁往上爬，雨水使得山道又陡又滑，可為了一睹海螺洞的美景，只好硬著頭皮往上爬。偶而，我腳登山石，回頭下望：那清江如帶向東流去，峽谷深不可測，一陣目眩襲上來，我趕緊拄住身邊小樹。身后，一老者的聲音傳來：“姑娘，上山時只能望腳下，不能回望，小心掉下去喲。”到得洞口，迎面見一巨大海螺向著游人，斜身而立，形象逼真，很是好看。導游說：“相傳這是東海龍王之子的海螺，他在清江布雨時，失手掉在這個洞里，誰要能把它搬回去，誰就是有福之人喲。”聽此一言，便有人上前，努力伸出手，想要環抱住這只海螺，見到他們那種努力認真的樣子，不禁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聽導游說，此處石灰巖溶洞眾多，前面還有迷水洞、榨洞、獅洞、蓮花洞、神女洞。景色各有特點。在這洞府仙地，忘記了城市的喧鬧，也忘記了世俗的煩憂。只有一種靜靜的輕松的喜悅之情彌漫全身心，所有的感情、思緒都在一片淡泊空靈的境界中蕩漾，好像已和大自然的風光融為一體了。遠望千山萬壑如海浪一層又一層，不知哪里是邊?哪里是岸?它們在雨中更顯得寂靜、朦朧、深遠。我感嘆：清江正是以它的清、純，充分展現大自然的魅力，吸引著千千萬萬的游子。

(黃葆芳)

〔民間文學〕 廩君生于清江武落鐘離山，初名務相，是巴氏的兒子。同住在這座山上的還有樊氏、潭氏、湘氏、鄭氏四族。巴住在赤穴，其它各族住黑穴。五族人沒有共同的首領，各自奉祀著自己信仰的鬼神。于是五族的老人一起商量，各族選岀代表，比賽神通本領，勝者為首領。

巴氏族推選務相為代表。比賽的第一個項目是擲劍，其余四族代表的劍紛紛落空，唯獨務相擲出的劍，直飛向對面山巖的洞穴，準確地鉆進了石頭。第二項目是坐雕花土船。其余四族的土船駛行不到中游便沉沒了，而務相的土船一直行駛了很久。這樣，互族人一致推舉務相為首領，這就是廩君。他帶領五族人到別的地方尋找新居，至今天長陽鹽陽，遇鹽水女神。因這里不是理想的新居地，廩君果斷地拒絕了鹽水女神要他留下的要求，并彎弓搭箭射殺了鹽水女神，繼續帶著他的部族出發。他們乘船渡過鹽水，來到一個地方，只見這里高巖深谷，一片漆黑，陰森可怖。見此，大家都快失去信心了。突然，眼前的高巖上一下子炸裂開來，在大家的面前展現出大約三丈寬的一道石梯來，一直通到山頂上，他們順梯登至山頂，只見上面是一片平曠富繞的原野，真是一個適于居住的理想場所。

于是廩君就領著他的部落在這里生息繁衍下來，后來就逐漸形成了我國西南的一個強大民族——巴族 。

(楊佑仁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