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曲論·詩論· 西圃詩說》新詩鑒賞
詩論,一卷,清田同之撰。同之(1677~1749)字硯思,號小山薑,又號西圃,山東德州人,清初名詩人田雯之孫。康熙五十九年(1720)舉人,官至國子監學正。
田氏論詩承王士禛“神韻”說:“前人論詩主格者、主氣者、主聲調者,而漁洋先生獨主神韻?!耥崱?,可謂放出三昧,直足千古?!钡麑Α吧耥崱钡睦斫獗容^寬泛,不止僅坐實于王維、孟浩然具有“音外之音,味外之味”的模山范水之作。他向往的是“老杜聲音格律、克集大成”,并通過“千變萬化,終自成一家言”的境界。
同之注重“情”,“詩歌之道,天動神解,本于情流,弗由人造者是也。故中有所觸,雖極致而不病其多;中無可言,雖不作亦不見其少”。也就是說詩中情感愈深厚,愈強烈愈好?!扒椤边€要通過“聲”表現出來?!奥暻椴⒅林^詩,而情至者每直道不出,故旁引曲喻,反復流連而隱隱言外,令人尋味而得。此風人之旨,所妙極千古也”。反對徑直地表現“情”,最好是“情景妙合,風格自上”,“情因景生,景隨情變”。這樣即使“淡語,亦自有致”。他還認為“不微不婉,徑情直發”“一覽而盡,言外無余”,“美之謂美,刺之為刺,拘執繩墨”,“意盡于此,不通于彼,膠柱則合,觸類則滯”這四者是違反詩的規律的。
總之,田氏認為詩的形象應該是能為讀者提供豐富想象和聯想的符號?!叭魟Π五髲垼瑹o所不至,只自形其橫俗之態耳,何詩之有?”由此可見作者對詩的規范雖較王士禛寬,但仍將一些慷慨激昂之作排斥于詩國之外。
書中還談到詩人思維的敏感性和感受的獨特性:“山川草木,花鳥禽魚,不遇詩人,則其情形不出。詩人之筆,蓋有甚于畫工者。即如雪之艷,非左司不能道;柳花之香,非太白不能道;竹之香,非少陵不能道。詩人肺腑,自別具一副慧靈,故能超出象外,不必處處有來歷,而實處處非穿鑿者。固由筆妙,亦由悟高,彼鈍根人,烏足以知此。”這段妙論,令人想起《紅樓夢》中香菱與夏金桂關于菱角和小草、竹樹皆有異香的辯論。詩人感受的獨特性是被論者普遍注意到了。
此書收入《清詩話續編》,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排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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