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文學的內容·隋唐五代小說·隋唐五代小說的分期·初期

唐代小說發(fā)展的初期，傳奇小說也敘述鬼怪神異的故事，但卻是以人為主體立足于世，雖仍具有鬼怪神異之“怪”，但已表露出向人間人事之“奇”過渡的趨勢，且篇幅顯得完整，描寫也有所變化與細致。這一時期傳奇小說現存只有三篇。王度《古鏡記》，以王度、王績分別持古鏡來展開15個故事，首尾交代十分清楚，又以穿插來調配系列故事的發(fā)展節(jié)奏，雖然也顯得平鋪直敘，但比起志怪小說來則顯得匠心獨運。小說在敘述神奇故事的同時又敘述兩位主人公的身世經歷，真幻虛實混成一片，既有主人公的現實經歷，又有回憶者的歷史感慨。這是傳奇小說的開山之作。無名氏《補江總白猿傳》，情節(jié)曲折而集中，主要人物歐陽紇堅忍不拔的性格也較為突出，白猿雖然靈異，也只是歐陽紇的襯托。張《游仙窟》用駢體寫成^①，行文浮艷華麗，并夾有唐時的口語俚語。它雖然思想境界不高，但篇幅漫長，描寫細膩，敘述活潑，且文中夾有大量詩作，抒情味濃，表現出文人賣弄文才的作風。值得注意的是，盡管帶有志怪小說中人神或人鬼相戀故事的痕跡，但它采用自敘體：唐初文人輕佻的狎妓生活，已進入了傳奇領域?！队蜗煽摺返某霈F，標志著傳奇小說已經完全脫離志怪小說的牢籠而轉向寫人間神奇怪異之事，它已走完過渡歷程，并將迎接一個興盛時代的到來。

開元間張說以名相身份創(chuàng)作小說，有《梁四公記》《綠衣使者》《傳書燕》《鑒龍圖記》?！读核墓洝窋⒘何涞蹠r四位奇人來謁，各顯其異能博識，作品還帶著六朝小說述異博物的遺風，但它在一個大框架中連綴多個故事，以統一的意旨貫穿著，這種構思和組織方法表明作者的創(chuàng)作追求。其敘事描寫，詳贍生動，風格奇詭浪漫，呈現了唐代小說發(fā)展初期文壇“大手筆”作傳奇的特別風貌。此時的志怪小說集還時有出現。著名的如《冥報記》，是唐代小說最早的集子，專門宣揚因果報應故事，可謂“釋氏輔教之書”，作者唐臨(601—661)，字本德，官至吏部尚書。其后與《冥報記》性質相同的又有《冥報拾遺》，作者郎馀令，初唐人。另有《靈怪集》，作者張薦(744—804)，字孝舉，是《游仙窟》作者張的孫子?！鹅`怪集》的作品也有如《游仙窟》者，穿插一些詩句，詞采優(yōu)美?！稄V異記》，作者戴孚，至德二年(757)進士。牛肅，生活于開元年間，其小說集《紀聞》，既有受佛教影響的因果報應故事，也有鬼怪神異故事，還有一些記載現實生活人物的故事，即 “志人”。如《吳保安》，以傳記形式寫吳保安與郭仲翔的生死之交，故事曲折，生動感人，是較早的紀實性傳記體傳奇文。后來的戲曲和白話小說皆有據此篇改編者。

隋時有侯白《啟顏新語》，雜記詼諧調笑之事，可算是志人小說集。唐時的志人小說集，不似《世說新語》那樣專載人物的遺聞逸事，還記載如朝廷典章制度等其他內容，此時期著名的作品有張《朝野僉載》、天寶時人劉��《隋唐嘉話》等。

注釋

① 《游仙窟》,清末從日本傳抄回來,國內向無傳本,清代楊守敬始著錄于《日本訪書志》。參見侯忠義《隋唐五代小說史》第42頁,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