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夫妻

清冰雪軒藏板本《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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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冰雪軒藏板本《換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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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僅存清冰雪軒藏板本,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說集成”影印冰雪軒藏板本,1995年臺灣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無邪匯寶”排印冰雪軒藏板本。

明朝萬歷年間,浙江金華府義烏縣有一人,姓吳名勝,身充行伍,隨征楊應龍,得勝回家娶妻,身上攜帶了從戰場上陣亡將士身邊搜括的兩千兩銀子,路過江西新城縣,投宿陳棟宅上。陳棟家人小二窺見巨金,頓起殺心,持刀殺死吳勝,劫得錢財,將吳勝尸首埋在盤山腳下,陳棟家因此而大富。陳棟認小二為義子,為其娶妻,后又收養孫興之子陳三元。

一日,陳三元于陳棟肚皮上玩小刀,陳棟以為有蚊蟲,用手拍之,刀入腹而亡。小二乃與陳三元分家居住。陳三元仍由孫興夫婦撫養,七歲時入學堂攻書。十五歲時,四書五經、諸子百家無所不通,文章下筆生花,人品與小二不可同日而語,且不恥小二為人。小二因陳三元常恥笑自己,懷恨在心,兩人不大相干。

王春與小二搬在一處居住,小二又相與了一個年方十七歲的小官,名喚白雪。王春亦對白雪有意,奈小二纏得緊,不得到手。這年四月初八日,小二攜妻二娘及白雪、王春攜妻碧桃同乘船去西湖放生池游玩。小二見碧桃嬌美,不住頻頻偷眼;王春自與二娘步步傳情,兩個婦人暗暗領意?；丶液?小二告訴白雪自己欣慕碧桃,白雪想出一法成全小二。次日晚上,小二同白雪來到王春家門首,白雪叩門叫出王春,假稱小二外出吃酒,夜間不回了,約王春去小二書房宿。王春聞言大喜,忙同白雪前去。小二趁機假冒王春,徑入內室,吹滅了燈,上床與王春妻碧桃交歡宿歇。將及天明,小二抽身歸家,那邊王春亦趁早回家。以后常常暗度陳倉,王春夫妻毫不知情。

一夜,王春與白雪在書房宿,說起自己心悅小二妻二娘,委白雪設法處之。次晚,小二又冒充王春去王春家,白雪趁機將王春推入陳家內室。王春一入內室,吹熄了燈,上床與二娘云雨。云收雨散后,二娘并不疑心。天明,王春抽身穿衣徑出。如此過了兩月,碧桃不知夜間侍候的不是丈夫王春,而是小二;二娘亦不曉晚上賣力的是王春,而不是丈夫小二。

一日小二在家還愿,請親友來吃酒,碧桃亦來,對小二甚冷淡。 過了幾日,小二依舊去王春家睡,晚上與碧桃說明真相,碧桃亦言其妻二娘被王春假冒。 小二大怒回家,與二娘說清原由,二娘亦無可奈何。 碧桃告知王春來龍去脈,王春亦無可奈何矣。 后白雪作撮合山,擺一和解酒,請小二、王春兩家同來赴席,大家做個通家之好,從此俱明白交易了。

陳三元聞聽此事,作一詞恥笑小二、王春,一時傳得人人皆知。小二聽了,心頭好惱,一日酒醉,在房中大罵陳三元,又言要像十五年前謀害吳勝之法斷送陳三元。正巧被孫興次子聽見,回去告訴父母。孫興恐有事端,告訴陳三元,叫其防范。陳三元聞聽小二之言,覺得蹺蹊,遂假冒吳勝鬼魂,寫一無頭狀子,遞到縣衙狀告小二殺人。知縣閱了狀子,次日早即忙派衙役捉拿小二。衙役隨同地方里甲押著小二,來到盤山腳下,挖出吳勝尸首。吳勝尸體面目栩栩如生,神色不動分毫,且面貌與陳三元一般無二,眾人驚為異事。證據確鑿,小二無從抵賴,一五一十從實招供。知縣判處其死刑,押入死牢。

陳三元聞聽一術士能召神仙,知悉過去未來,遂請其來家施法仙乩。術士扶乩請得太白大仙,謂陳三元系吳勝投胎轉世,為其報仇而來;又謂吳勝生前有未婚妻張氏,至今仍在義烏縣家中守節,著陳三元迎娶過門。陳三元一家聞得仙乩,皆大詫異。孫興隨即攜銀二百兩,赴金華府義烏縣而去。尋到張氏門首,見了張氏及其老父,說明來意,又言仙乩之事。張父亦言其婿托夢,所言事故一毫不差。姻緣既系天定,張氏也同意嫁陳三元。孫興遂下聘金,次日即攜張氏一家同回江西。一到家中,孫興與張父即為陳三元與張氏完婚,夫妻恩愛非常。

小二在獄中聽說陳三元成親,自身受苦,心下十分氣惱,染了牢瘟,不上幾日,一命嗚呼了。小二妻二娘聞知小二死訊,痛哭不止。陳三元同其妻舅張二舅為小二身后事打點一切,二娘十分感激。轉眼過了百日,張氏與陳三元商議,要撮合二娘與張二舅。二娘與張二舅亦互相有意,兩情相悅。兩邊一說而就,擇定吉日準備成婚。不巧孫興妻一時生起病來,婚事耽擱。過了十余日,孫興妻病痊,擇日為二娘與張二舅完婚。

王春自小二犯法身亡,夫妻二人猛然驚醒,從此安穩度日。不想一日,有個光棍無賴名喚馮人怕,吃醉了酒,從王春門前經過,大聲宣揚王春從前與小二易妻之丑事。適王春出門撞見,兩人起了口角,繼而大打出手。夜里,馮人怕自知不是,竟跳入江中死了。地方告官,知縣拘王春到衙,重責王春二十大板,著其辦理馮人怕后事,并判其搬往他鄉居住,免人恥辱。玉春回家后迅速移居他處。

后陳三元赴考,中舉做官,任滿后辭官歸隱林下,子女五人俱享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