蘆雁圖

清·邊壽民作

紙本設色

縱一二八.七厘米

橫四九.一厘米

藏故宮博物院

寫來食宿與飛鳴,楓葉蘆花稱旅情。自度前身是鴻雁,悲秋又愛繪秋聲。

蘆雁圖

這是邊壽民《葦間老人題畫集》中的一首七言詩。邊壽民所以畫“蘆雁”出名,正是因為他以“蘆雁”寄托著他的人生和情操。他是“揚州八怪”之一。那是一群流落在揚州的畫家,他們的生活情調(diào),好比飛鳴宿食的蘆雁。

侯嘉繙《葦間老人傳》中寫道:“先生少貧困,以授徒為業(yè),中年名滿天下,征畫者日眾,以其資構(gòu)屋于蒹葭秋水之間以自適,買田一區(qū)于東郭七里塘以自給。”邊壽民的葦間書屋筑于山陽(今江蘇淮安)舊城之梁陂橋,那里是馬藻鳧翳之鄉(xiāng)。在邊壽民的詩中可以找到“我畫雁鴻求粉本,葦間書屋日開門”,“相伴蘆花與荻花,水云深處便為家”等句。可見邊壽民是一名高士,不圖功名,全身心地投入藝術(shù)的懷抱。他日常所接觸和觀察的,已不是感性的原始印象,而是更為深刻、豐富的知性意象,這種從悟性得來的神逸境界,是邊壽民所追求的。

此圖作者自題:“壬子立冬后二日,邊壽民寫于白沙旅館。”鈐“頤公”白文印。畫家時年四十七歲,正是他的畫藝達到爐火純青之際,這是邊壽民的代表之作。

畫的內(nèi)容:兩雁在寒沙折蘆之間,一雁已息落,一雁盤旋將下,相望相依,宛如一對旅外的儔侶。一支蘆花,禿筆蓬松;隱約渚沙,墨色枯淡。特別是他畫的鴻雁,墨中帶赭色,頭頸彎曲,一筆而成,由濃而淡;羽翮柔軟潤澤,無不情趣橫溢。這種大寫意的潑墨蘆雁,是邊壽民的創(chuàng)造。

秦祖永評其畫曰:“頤公畫雖粗豪一種,樸古蒼渾之趣,諸家莫及。”又說“潑墨蘆雁,創(chuàng)前古所未有,頤公雖以此著名,而筆墨之妙,實不在此,又工詩詞,精書法”(《桐陰論畫》)。秦祖永認為,畫、詩、書是邊壽民的“三絕”,此評語當是中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