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樹寒禽圖

南宋·李迪作

絹本設色

縱一一六.一厘米

橫五三厘米

藏上海博物館

此圖繪寫寒氣凜冽的深冬,天空中飄揚著霏霏絮雪,山野坡地上一枝落盡殘葉的棘樹在寒風中挺立,一叢修篁傍樹而生,積雪的竹葉依然清翠晶亮,給蕭颯的山地平添一層生機。在這冷寂的雪天里,一只孤單的伯勞鳥,似乎倦于飛翔,在這里暫且棲息,它安詳地停立在枝頭上,凝視著微茫的雪色。整幅圖畫富有詩一般的意境。

雪樹寒禽圖

作者李迪在花鳥畫的表現手法上,直接繼承了北宋畫院的傳統,重視細致地觀察對象,真實地表現物象的“情態形色”,創造出精確而又生動的花鳥形象。

畫家在這件作品里,運用工筆勾填法,十分細膩地刻畫出伯勞鳥動人的形態。勾勒的筆跡細勁柔和,鳥頤及腹部的潔白羽毛畫得柔潤松軟,鳥的脊背暈出淡淡的灰青色,鳥喙、眼瞼及羽翮敷染黑褐色,翅膀和尾羽的邊緣呈現白色,整個色彩統一在灰褐的調子里,顯得清雅淳和。棘樹和竹枝的用筆則比較粗放,筆勢堅挺有力,樹身加水墨和赭石皴染,使枝干頗有立體感。周圍點灑輕淡的白粉,表示出紛揚的微雪。畫家善于運用不同的筆法描繪鳥和樹木不同的物性,把工筆和粗筆的技法融和在一起,豐富了花鳥畫的表現方法,這對于以后工筆和寫意相結合的畫風,無疑起著啟示的作用。

在意境的塑造上,畫家著意渲染冬季寒冷肅寂的氣氛,然而在靜寂中又透出自然界生命的活力,那伯勞鳥稚弱的生命令人憐愛,雪竹的凌寒不凋顯示著一種生生不息的力量。清吳其貞在《書畫記》里稱贊此畫“精俊如生,氣韻絕倫”,也是為作品流露的生機所感動。

李迪的作品傳世不多,此幅自署:“淳熙丁未李迪畫。”丁未為淳熙十四年(1187),是所見李迪畫中具年最早的一幅,但也已到了晚年。筆法的工謹精致,頗有北宋著名花鳥畫家崔白的遺意。及到他畫《鷹窺雉圖》軸時,樹石的畫法趨于剛健硬朗,吸收了李唐的筆法。此圖曾經清高士奇、謝淞洲和乾隆內府收藏,還見于吳其貞《書畫記》等書著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