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術則蔽于上，臣無法則亂于下》原文與賞析

人不食，十日則死;大寒之隆，不衣亦死。謂之衣食孰急于人，則是不可一無也，皆養生之具也。今申不害言術而公孫鞅為法。術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責實，操殺生之柄，課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執也。法者，憲令著于官府，刑罰必于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者也，此臣之所師也。君無術則弊于上，臣無法則亂于下，此不可一無，皆帝王之具也。(《韓非子·定法》)

【注釋】任：才能。課：考察。著：編寫，制定。慎法：指謹守法令的人。奸(gān)，通“干”。奸令：指破壞法令的人。弊：通“蔽”，蒙蔽。

【譯文】人如果不吃飯，十天就會餓死;天冷到極點，要是不穿衣服也會凍死。如果要問穿衣和吃飯哪一樣對人更為要緊，那么應該說這兩樣缺一不可，都是維持生命所必須具備的東西。現在申不害主張術治，而公孫鞅推行法治。所謂術，就是根據每個人的才能來授給他適合的官職、按照官職名分來要求他們做出相應的業績、掌握好生殺大權、考核各級官吏的實際能力這么一整套策略。這些是君主所掌握的。所謂法，就是法令由官府制定完善、刑罰制度由民眾牢記心里、對于守法的人給予賞賜、對于犯法的人加以懲罰這么一整套措施。這些是臣下所應遵循的。君主如果沒有術治，在上面就會受到蒙蔽;臣下如果沒有法治，就會在下面制造混亂。所以這兩樣缺一不可，都是成就帝王大業的工具。

【評說】法是君主用來限制和防范臣民的工具，術則是因人而異、因勢利導地利用、調動人們達到目的的策略。法就像是套在所有臣民身上的枷鎖，而術則像是掌握在君主一個人手中的一把萬能鑰匙。有了法，君主就能夠約束臣民，臣民就會盡職盡責而遵守規范，不會為了各自的利益肆意爭奪;有了術，君主就能運用自如地操縱和支配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