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離別總是沉重的，伴著無聲的離歌，讓人沉默。

同學們爭相地用粉筆將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畫，異常工整地書寫在黑板上，看著五顏六色的黑板，沒有人笑的出來，他們都瞪大了眼睛，抿著嘴唇，將那些名字一個個都印在心頭，那是中考前的第三天傍晚，同學們吃過晚飯后，在班里做的這一切，等待著班主任的“檢閱”，我們裝模作樣地讀著英語單詞，余光卻掃著窗外的老師，心里激動的喊著:“近了，近了！”老師也像往常一樣平靜的走進教室，站在講臺上看著我們。此刻，她還沒有發現黑板上同學們用心留下的痕跡，她面無表情地走下來，在教室里踱步，終于，她看見了與往常不一樣的黑板，愣了一會兒，又快步走出門去。我們都很好奇她此刻的心情是否也與我們一樣不舍，難過……然而她又重新走進教室，不一樣的是她的眼眶變紅了，坐在講臺上她看我們看了許久，從第一個同學到第二個到最后一個……繼續心不在焉地念著單詞，我聽著同學們的讀書聲，窗外的風聲，隔壁幼兒園的兒歌 和內心翻騰的各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就像是跟我們作別的離歌。

那一晚沒有自習課，是我們和班主任一起回憶著一年下來的點點滴滴。這點點滴滴在心頭匯成汪洋，逸出了眼眶，無聲的落在教科書上，縱使班主任教師任教二十余年，見慣了離別的場面，她還是被這離歌渲染了內心，掩著面抽泣。那晚第一次感受到班主任懷抱的溫暖，也是最后一次……

夜已深，人為靜。同學們相繼回到宿舍，彼此手拉手訴說著不舍和說著祝福的話，又心懷名義的入眠，不知道他們今晚的夢如何，天氣怎樣，心情怎樣？是不是也在經歷著令人悲傷的離別？

第二天，依舊在離別的氣氛中度過，語文早讀上，我還在感嘆語文老師的冷靜，在同學的告知下，看向后面的黑板，只一眼，便已泣不成聲，而老師一倚在欄桿上，風吹散了她的頭發，是否也在她的心里掀起了萬丈波瀾呢？

我們都沉默的跟生活了三年的學校告別，背后，是萋萋的離歌，而身前，是一條嶄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