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起·江行》中外哲理詩賞析

帆翅初張處， 云鵬怒翼同。

莫愁千里路， 自有到來風。

此詩為錢起《江行》一百首的另一首深含哲理之作。

首句寫起航。“帆翅”，即如鳥翼一般的船帆。詩篇用“帆翅”而不用帆篷一類詞語，是為了和下句的“云鵬”相配合。“初張”即剛剛揚起，“處”，即時。次句之“云鵬”為云中大鵬，這里暗用《莊子·逍遙游》中鯤鵬展翅一典。《莊子》云：“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云。”“鵬之徒于南冥也，水擊三千里，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去以六月息者也。”此二句綜合《莊子》中的這幾句，言如鳥翼一般的船帆剛剛揚起之際，恰如云霄中的大鵬奮翼而飛一般。應當說，開篇二句即寫得頗有氣勢，詩人的干云豪氣力透紙背，溢出言表。接下來的二句寫得更是充滿自信。船帆揚起，踏上“千里”征途，船上的艄夫、旅客都有著一個共同的心愿，那就是一帆風順，一路順風。但是，每一位艄夫、旅客也都非常明白，要想一路順風，毫無障礙也是極其困難的。江行的錢起卻對此行極其樂觀：“莫愁千里路，自有到來風。”作者并不是盲目樂觀，不知道江行的風險;恰恰相反，詩人深知江路之險;但他堅信，阻風之后，必然是順風，逆境之后必然是順境，小阻之后當有小順，大阻之后必有大順。江行千里，焉能一無阻礙?重要的是自己要有信心。誠如梁啟超先生所言：“譬諸操舟，如以兼旬之期，行千里之地者，其間風潮之或順或逆，常相參伍。彼以堅苦忍耐之力，冒其逆而突過之，而后得從容以進度其順。”( 《論毅力》)亦如孟子所云：“譬如掘井，掘井九仞，而不及泉，猶為棄井也。”(《孟子·盡心上》)只有滿懷信心，堅持不懈，方能到達彼岸。 <條目作者>＝王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