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呂·朝天子]邸萬戶席上(劉致)》原文|翻譯|賞析|釋義

柳營，月明，聽傳過將軍令。高樓鼓角戒嚴更，臥護得邊聲靜。橫槊吟情，投壺歌興，有前人舊典型。戰爭，慣經。草木也知名姓。虎韜，豹韜，一覽胸中了。時時拂拭舊弓刀，卻恨封侯早。夜月鐃歌，春風牙纛，看團花錦戰袍。鬢毛，木雕，誰更道馮唐老。

萬戶是元代所置的三品世襲軍職，這兩首小令當為作者于邸萬戶席上的即興之作。第一首小令描寫主人的戎馬生涯，贊美將軍的風度與威名。作者歷引漢魏時期周亞夫軍細柳、曹操橫槊賦詩、蔡遵投壺設樂等典故，以贊邸氏治軍嚴明，文武雙全，興趣高雅，具有大將的才能與風度。“高樓”兩句渲染軍營中的緊張氣氛，與后面的“橫槊”兩句形成一張一弛之勢，在對比中突出了邸氏的非凡氣概。最后三句更是直接襲用宋人黃庭堅《送范德孺知慶州》中“乃翁知國如知兵，塞垣草木識威名”之意，極言將軍身經百戰，威名遠播。十分明顯，對主人的贊美貫穿全篇，作者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第二首小令在前首基礎上重點展現英雄將軍的內心世界。虎韜、豹韜與文韜、武韜、龍韜、犬韜為古代一兵書的六卷。首三句緊承上文繼續贊美主人熟讀兵書，胸懷韜略。然而，四、五兩句卻筆鋒一轉，描寫將軍“拂拭舊弓刀”的不平之舉和“卻恨封侯早”的遺憾心理，字里行間既表現了功名雖就而壯心不已的豪氣，也傳達出英雄今日無用武之地的悲哀。“夜月鐃歌”三句寫將軍的和平生活景況。昔日月下傳令，今日夜聽鐃歌;昔日戍守邊地，今日旗舞春風;昔日鐵甲護體，今日錦袍裹身。營中一派升平景象，將軍已失舊時風采，一“看”字于隱約中傳達出將軍的不甘與無奈。篇末三句反用西漢武帝時賢臣馮唐因年老無法再效力于國的典故，言主人有馮唐之才卻年尚不老，仍可大有作為，表達了主人對再建功業的強烈渴望。這首小令是對前篇的補充與深化，它使人們了解到英雄的苦衷、英雄的追求，使將軍形象顯得更加真實、豐滿。這兩首小令雖為應酬之作，難以盡脫溢美之嫌，但作者于酒席之上代傳主人心聲，確為高出常人之處。作品風格豪放雄壯，音韻鏗鏘暢朗，如金聲玉振，在元代小令中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