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谷祥

鳳臺風露徹清秋^①，蟾窟天香萬斛浮^②。

最是先枝君折取，笑看得意玉京游^③。

【注釋】

①鳳臺：傳說蕭史善吹簫，秦穆公之女弄玉從其學，吹簫似鳳聲，鳳凰來，止其屋，穆公為作鳳臺，事見《列仙傳》。②蟾窟：指月，古代傳說月中有蟾蜍。③玉京：京都。玉京游：古代舉子科舉考試及第后，要在京城里騎馬巡游。

【評說】

本詩選自北京故宮博物館藏王谷祥《桂石圖》題詩。

王谷祥的《桂石圖》畫面上繪著湖石和桂花，石下還有靈芝數莖，因為靈芝是瑞草，長生，畫作靈芝，有祝人長壽的意思。但桂石是畫上的主景，靈芝是賓景，所以王谷祥為自己的作品取名《桂石圖》，不以桂芝、湖石命其圖。他的題詩，充分體現了自己的構思匠心。

詩的前兩句，直承畫題意。首句寫湖石。如果詩句中直書湖石，缺乏雅意，故用“鳳臺”開端，代指湖石，這里已經淡化了弄玉吹簫引鳳的典故意義，只取辭語優美典雅的審美價值。“風露徹清秋”，點出桂花開放的節令，逗出次句。次句寫桂花。月宮里桂花盛開，天香浮動。桂香本來是無法用數量詞來表示的，詩人卻用“萬斛”形容其濃郁繁密之狀，給人以具體、可感的審美感受。詩的后半首，才擷出畫幅題詩的宗旨。畫幅上的主景桂與石，桂是主，湖石是桂樹依托生長之處，畫家借著桂樹祝頌友人折桂取得功名，愿他早日先于他人折取桂枝，科舉考試一舉成名，得意洋洋地巡游京都。讀完全詩，再觀賞畫幅，人們自然能明白畫家兼詩人王谷祥為友人作畫題詩的真正用意。不過，這種意愿，在畫幅中是隱寓的，用了“以意寓象”的藝術手段，在題畫詩中就比較直露，用的是直接抒情的表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