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路”不息
我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出生,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時候知道自己是條路,當我知道的時候,我已經很長很長了……
97年的時候,我還是由這世間最原始的東西,人們稱之為‘土’的一種物質所構成的,黃色的,肆意飄洋的土粒總是毫不客氣的親吻每一個路過的人,那時,人們口中所稱的‘風塵仆仆’的人才有最真實的寫照。我見過很多很多風塵仆仆的人,她們或許是忙著去地里干農活,或許是騎著‘洋馬車’去串親戚,我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洋馬車,其實就是最早的那種帶橫梁的老式自行車,還有一些‘小人兒’,她們穿著花棉襖,扎著羊角辮,在我身上嬉戲打鬧,她們跟著爸爸媽媽在地里撒野,當然有時也會幫忙播個種,對了,忘了說,那時候我的兩邊都是大片大片的農田,爸爸拿著鋤頭,在地里挖一個坑,小人兒們拿個盆子,里面裝滿花生仁,小小的白白嫩嫩的手抓起兩個三個丟到坑里,然后爸爸把土蓋上,繼續挖下一個坑,媽媽在最后,也端個盆子,盆子里放著肥料,一個坑上撒一點,一列一列,一個下午就能種出一片地。到了第二年,就會長出一片綠油油的花生田,小人兒們個頭也抽高了一點,又會跟著爸爸媽媽來拔花生,嘻嘻哈哈的,好不自在。
03年的時候,許是我身上一下雨便會變得泥濘不堪,沾了人們滿鞋滿褲的泥,人們想了個法子,用小石子混著水泥在我身上蓋了一層厚厚的盔甲,感覺自己硬實了不少,下雨的時候也不再有坑了,人們從我身上過的時候也不用全副武裝,只露出鼻子眼睛,特別是刮風的時候,再也沒有掀起過沙塵暴一樣的土粒了,雖然時間長了,還是有一點灰,卻不像以前那樣,會揚的滿身滿臉的灰和土,對于這個改變,我有些欣喜,但又有些許的失落,喜的是再也不是有人在有風的時候詛咒我是條該死的路,少了很多的謾罵聲,失落的是不能看著人們‘風塵仆仆’的趕路了,一時間少了很多的樂趣?!∪藘骸瘋円捕际鄽q了,背起了書包,正二八經的去學校上學了,每天清晨行色匆匆的去,夜晚又急急忙忙的回家去,趕著寫作文,復習預習功課。大人們播種也開始用一種叫做機器的東西,滿滿一盆花生仁倒進去,一個人推著機器,就能干以前三個人才能干的活,一下午就能種出更大的一片地,來年收割,收成也要好很多,聽人們說是因為什么雜交育種,反正我也不懂,但是我依稀明白,人們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
09年的時候,人們又給我換了一套新的盔甲,是那種在陽光下一照,便會黝黑發亮的東西,聽人們說,是叫瀝青,這可好了,我不但變得更加硬實,也變漂亮了不少,而且還變寬了,我被從中間隔開,一半用于行駛向西的車子,一半用于走向東的,還有專門開辟出來兩邊的小道,給走路的人們用,我都覺得自己高級了不少,我兩邊的農田也被推平了,建起了高大的樓房,還有高高的煙囪,據說是開了一家大型的工廠,大人們不再去地里干活,而是紛紛去工廠打工,早出晚歸也不再是定律,因為有一部分人會在夜里去工作了,工廠日夜燈火通明,搞得我都不知道白天和黑夜,不知道什么時候休息,什么時候醒來了。這時候,我又見識了另外一種‘風塵仆仆’,不是外在的那種滿身風塵,而是一種由內在傳達出來的一種快節奏的生活態度,大家行色匆匆,不再在路上停留,走路都帶著風?!∪藘骸瘋儯?,現在應該叫‘小大人兒’們了,也都拉著行李箱,去各個不同的城市里上不同的學校,學習不同的專業,很長時間了才回來一趟。
13年的時候,人們又給我重新翻修了一遍,然后推掉了我兩邊的大煙囪,據說是因為污染環境,所以老舊的工廠倒閉了,然后我附近的一些村子也都被推平了,聽人們說他們要搬走了,叫做拆遷,搬到很好的樓房里面去,樓房里還有電梯,有些人很愿意搬家,他們說這是城市化,現代化的標志,當然也有一些人不愿意,其中老人居多,他們說,不能把老祖宗留下來的地皮隨隨便便的賣掉。后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們還是搬走了。再后來,我旁邊的旁邊飛機場擴建,我的一部分就被規劃成了跑道,還有一部分被規劃成了停機坪,然后,人們就又給我換新衣服了,連規劃帶建設,三四年就過去了。
16年的時候,我身上就停了很多又大又沉的‘大個子’,它們像小鳥一樣,會飛到天上,聽人們說過我才知道,這就是所謂的飛機。自從我投入使用之后,我就開始見到各種奇奇怪怪的人,她們有的人像我的盔甲一樣,有著黝黑的皮膚,太陽一照,油亮油亮的,還有的人有金色的頭發,碧綠色的眼睛,皮膚卻雪白雪白的。她們說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語言,反正我是一句也聽不懂。我就每天看著這些人,有不忍離別,落下眼淚的,也有好友重逢,激動落淚的,每天看著看著,恍惚覺得自己已經很老了,依稀記得的‘小人兒’們,現在也都成了大人們,而大人們則變成了老人們,我就這么看著一代又一代人們生活過的越來越好,想著或許有一天,人們連我也不需要了,全部都在天上飛了吧,那時候的樓又能建的多高呢?
我是一條路,我的一生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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