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是篇

馬君偉

一

任人踐踏而頑強地點綴春光，

小草因此受到贊揚。

二

飛舞的黃葉對枝頭的新芽說：

我比你自由！

三

成人繼續童年的游戲是可悲的，

譬如：捉迷藏。

（選自《星星》詩刊1989年4月號）

【賞析】

《求是篇》寫的是三句大實話。

第一句詠“小草”。小草具有雙重性：一重是忍辱負重、擔負重任的精神，一重是頑強奉獻的精神。作為因果關系，小草因兼具了這雙重性而“受到贊揚”。小草尚且能夠這樣的忍辱負重，識大局，顧大體，那么人呢？這，正是作者借小草托載的情志所在。

第二句詠“黃葉”，這是首詠物詩，也是首諷喻詩。黃葉即敗葉、枯葉。它隨風飄零，遠離枝頭，遠離集體和母體。對此，它不僅不醒悟，反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向新生的嫩芽炫耀自己的所謂“自由”。這是頗具諷喻意味的，會使我們自然而然地由“葉”及“人”，想到老朽了的黃葉似的一類人。

第三句實際上說的是成人捉迷藏之可悲。雖然捉迷藏是兒童游戲，但現實生活中，許多成年人卻一直樂此不疲，比如耍嘴皮子、玩花架子；比如“藏起”工作或事物的真相，“藏起”自己的真話、真心、真情等等。這些成人玩的“童年的游戲”，特別是與冠以“求是”的詩題相襯托，難道還不足以令人感到可氣、可恨又可悲嗎？

（謝文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