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的四根弦

羅門（臺灣）

童時，你的眼睛似蔚藍的天空，

長大后，你的眼睛如一座花園，

到了中年，你的眼睛像海洋多風浪，

晚年來時，你的眼睛成了憂愁的家，

沉寂如深夜落幕后的劇場。

1954年

（選自《臺灣當代詩萃》）

【賞析】

題目是《小提琴的四根弦》，其實就是把整個人生比作一把不停地演奏的小提琴。又以“四根弦”來比喻四個不同的人生階段。

人常說：“畫人莫如畫眼。”又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詩人表現人生的四個不同的階段，正是抓住了“眼睛”的不同特征，來描繪其人生色彩的。“童時，你的眼睛似蔚藍的天空”，這一句，主要寫童年的美好。“蔚藍的天空”，清澈無云，舒朗廣闊，令人想起那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是多么令人留戀與憶念的啊！但是，人生畢竟不能永遠停留在童年階段，人是要長大的。長大了，情竇綻開，懂得了那令人銷魂的愛情，也感受到了童年時無法感受的許許多多的人生色彩，一個全新的世界在眼前展開了，這是一個色彩繽紛、歌聲蕩漾的世界，于是，“你的眼睛如一座花園”，朝氣蓬勃，充滿了青春活力！但是，青春同樣不能永駐，人生一步步前進著，“到了中年，你的眼睛像海洋多風浪。”從眼睛的風云變幻，可以顯示出生活的苦辣酸甜。中年是人生的成熟期，也往往是負擔最重、生活最艱難的時期。緊接著中年的自然是晚年。人生的黃昏來臨，寂寞和孤獨便成了經常的伴侶，“你的眼睛成了憂愁的家，/沉寂如深夜落幕后的劇場。”人生的演奏尚未結束，生命的沉寂已經顯現，結局是冷漠而悲涼的，這里隱含著詩人對人生的感慨。

全詩比喻精巧，角度新穎，應該說，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詩。

（蔡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