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歌

沉冬（臺灣）

飛過那憂愁的老太陽

古屋排著童話的主題

幾棵樹

孤單地站著

秋季

在畫紙上

停留

（選自《當代臺灣詩萃》）

【賞析】

此詩的意象極為簡單：太陽、古屋、幾棵樹。通過這幾個簡單的意象構成的畫面，詩人真切地表現了自己對于秋天的獨特感覺。

詩的第一句突兀而起，賦予了太陽以一種憂愁而又蒼老的感情色彩。這就為全詩定好了基調：在這樣一個憂愁而又古老的太陽照耀之下，古屋也進入了一種童話般的境界。“古屋排著童話般的主題”一句，把形象的描繪與抽象的描繪結合起來，讓人生發出無數的想象。在高懸的“太陽”與地上的“古屋”之間，有“幾棵樹/孤單地站著”，這幾棵樹，對于全詩是非常重要的。因為正是這“幾棵樹”，是全詩整體畫面中有生命的存在，它們孤單地站著，仿佛在思考古屋的主題，感受那太陽憂愁的光輝。正是通過這幾株樹，詩人把一種生命的內涵注入了全詩之中。樹在“站著”，改變了意象之間物與物的單調關系。

“秋季/在畫紙上/停留”一節，既把秋的畫面縮小了，也把秋的畫面擴大了。說它縮小了，是因為它把全詩的意象都搬到了畫面上，我們讀到它，仿佛是觀賞了一幅優美的圖畫。也許，詩人確實是欣賞了一幅關于秋的寫意畫，才有感而發寫出此詩的。但另一方面，秋的全部景色都納入了一幅畫，在太陽、古屋、幾棵樹之外，也就留下了更加廣闊的空白。似乎有無限的秋意，正在畫面上渲染著、擴散著，涌入了我們的視野，這不就是把秋的“畫面”擴大了嗎？

(蔡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