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

商禽（臺灣）

只有翅翼

而無身軀的鳥

在哭和笑之間

不斷飛翔

（選自《當代臺灣詩萃》）

【賞析】

關于眉，歷來有多種比喻性的描繪，如“臥蠶眉”“蛾眉”“柳葉眉”“劍眉”“八字眉”“掃帚眉”等等，所有這些說法，自然各有其形象之處，表現了各種眉毛的形態特征。但是，讀了商禽的這首《眉》，我們肯定會覺得，這里的比喻更新穎，更生動，也更形象。

把兩道眉，喻為鳥的兩個翅翼，這確實是別出心裁。這“鳥”，是“無身軀的”，如果往實處理解，這是一種真實的描繪，因為兩眉之間本來就是一片空無，找不到什么身軀，但若往虛處想，卻也平添了幾分神奇：誰曾見過沒有身軀的鳥呢？大概連神話故事中也未曾有過吧？然而，它就在你的眼睛之上，你卻偏偏看不到它。

而最妙的是第二節的兩句。既是“鳥”，不管它有沒有身軀，只要有了翅翼，當然是要飛翔的。只是這只沒有身軀的鳥，有著一個與眾不同的飛翔領域，它不是飛翔于廣闊無垠的天空，而是飛翔在“哭與笑之間”。當人們不哭不笑之時，眉毛本是平靜的，而當悲喜之情凝聚于眉宇之間時，眉就會伴隨著內心情感的旋律而“飛翔”起來。這是多么平靜的事實，又是多么精巧而又富有智慧的比喻！有此一句，妙趣橫生，韻味方出。

（蔡智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