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艷歌》原文|翻譯|注釋|賞析

[漢]民歌

今日樂相樂，相從步云衢。天公出美酒，河伯出鯉魚。青龍前鋪席，白虎持榼壺;南斗工鼓瑟，北斗吹笙竽。姮娥垂明珰，織女奉瑛琚。蒼霞揚東謳，清風流西歈。垂露成帷幄，奔星扶輪輿。

此樂府古辭屬《相和歌辭》。艷歌，《通雅·樂典》引王僧虔曰：“大曲有艷，有趨有亂。艷在曲前，趨與亂在曲后。猶如吳聲西曲，前有和后有送也”。可見這是音樂正曲前的序曲，為宴會所用以娛賓客的歌。這首詩通過極力鋪張，肆意渲染，描繪了華繁歡樂的宴娛場面。

“今日樂相樂，相從步云衢”，一開始即寫出仕途順利者志得意滿，意氣揚揚的神態。 “云衢”，指升天之路，這里暗喻仕途通達的意思。隱喻義引出了歡樂的氣氛，鋪墊了下文天宮仙境的描寫，具有一舉兩得之益。 “天公出美酒”以下承前“云衢”而來，描繪了一幅光怪陸離，華繁奇譎的天宮娛樂圖：云天仙境，煙霞縹緲，笙歌曼舞，絲竹并奏;美酒由天公捧出，佳肴乃河神制成。四方星宿，升樂奉侍，錯雜繚繞，手忙腳亂;嫦娥織女，麗姿艷服，翩翩起舞，歡樂異常，一改昔日孤獨別離之愁態。清風習習，歌聲悠揚，紅燭淚盡，樂聲未消。不由令人聯想起李白《夢游天姥吟留別》的名句： “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 日月照耀金銀臺。霓為衣裳風為馬，云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兩兩相較，真可謂異曲同工之妙。最后在“奔星”簇擁之下結束全篇，余音裊裊，神韻無窮。

這首詩緊緊圍繞一個“樂”字。首句明寫，其余均為暗寫，雖無一個“樂”字，但是，無一句不是為“樂”而寫，且在寫“樂”中，想象馳騁，由“步云衢”三字把人間與天上溝連起來，去極力鋪寫仙鄉的“美酒”，“鯉魚”、“鼓瑟”、“笙竽”、“明珰”，“瑛琚”、“東謳”，

“西歈”，而這些物象連接組合的意境無不與“樂”有關。“樂”，是從意境中感受出來的。這種不寫之寫，效果極佳。同時，為了突出“樂”字，它還把客觀靜止的星宿人格化，融傳說想象于一爐，創造出華繁熱鬧，詭譎奇異的意境，從而使其描寫的歡樂場景具有濃重的浪漫主義色彩，使詩充滿華而不靡，戀而不迷的藝術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