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詞鑒賞《劉辰翁·憶秦娥》

劉辰翁

中齋上元客散感舊^①，賦《憶秦娥》 見屬^②，一讀凄然。隨韻寄情，不覺悲甚。

燒燈節^③，朝京道上風和雪。風和雪，江山如舊，朝京人絕。百年短短興亡別，與君猶對當時月。當時月，照人燭淚，照人梅發^④。

【鑒賞】 南宋滅亡后，劉辰翁等人淪為亡國奴。痛定思痛，他們寫下了大量悼念前朝的詩詞。每當佳節，面對國亡家破的慘痛現實，他們更為悲痛。這年又逢上元節，一班遺民聚會，客人散后，倍覺凄清。一位兄弟寫了首《憶秦娥》，劉辰翁讀了，悲痛不已，便和了一首。詞中說，過去每逢元宵，成千上萬的朝京士女，便擁進城里觀燈鬧元宵。如今皇上太后都被擄到北方去了，京城已不復存在，進京朝拜的路上，行人斷絕，所有的只是滿天風雪。這里根據詞牌的要求，重復了 “風和雪”，更增添了這年上元節的凄清。而 “江山如舊，朝京人絕” 的強烈對比，也有力地突出了亡國前后的迥然不同。百年興亡，相對于一個國家來說，真是太短暫了。剛才還是盛極一時，文恬武嬉，載歌載舞，極盡奢靡，轉眼便成凄涼瓦礫焦土。惟有當年的明月，仍然永恒地照著人間，照著流淚的蠟燭，照著大家已經花白的頭發。這首詞雖然很短，但極為凄涼深沉。作品通過重復、對比等藝術手法，緊緊抓住 “風和雪”、“當時月” 等具有歷史滄桑感的典型意象，寫得一往情深，凄凄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