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蒲團

鳳山樓刊本《肉蒲團》扉頁書影

清康熙寫刻本《肉蒲團》正文書影

日本寶永刊本《肉蒲團》正文書影

清木活字本《肉蒲團》扉頁書影

清代白話長篇艷情小說。一名《覺后禪》,又名《循環報》、《耶蒲緣》、《野叟奇語》、《鐘情錄》、《玉蒲團》、《風流奇譚》、《巧奇緣全傳》、《覺世真言》、《巧姻緣》。六卷二十回,一作四卷二十回。題“情癡反正道人編次,情死還魂社友批評”,別題“情隱先生編次”。作者真實姓名及生平事跡不詳,或謂作者為李漁。成書于清順治十四年(1657)。

現存主要版本有清康熙寫刻本,藏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美國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日本雙抄本,藏日本東京大學東洋文化研究所雙紅堂文庫;鳳山樓刊本,藏荷蘭萊敦大學漢學院圖書館;日本寶永刊本;清木活字本,藏美國哈佛大學燕京圖書館;清光緒石印本,藏南京圖書館;民國紅豆書屋“玲瓏本聚珍小叢書”排印本;民國寫春園排印本。1985年臺灣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說叢刊”影印鳳山樓刊本,1994年臺灣大英百科股份有限公司“思無邪匯寶”排印清康熙寫刻本。

元朝致和年間,括蒼山中有一孤峰長老,法名正一,人又稱布袋和尚。他原出身名門富戶,卻自幼棄儒學佛,父母亡故后更散盡家財,持三戒(不募緣、不講經、不住名山)修行,德高道深,名聞遐邇。一日,少年書生未央生聞名前來求見,此少年容貌出眾,生性聰慧,風流倜儻,唯生就一副色眼,貪戀女色。長老慮他貪色作孽,落入歧途,想收他為徒參禪修心。未央生卻自恃才高貌美,立誓要了卻兩愿:一是要做世間第一才子,二是要娶天下第 一佳人,然后才肯皈依佛教。長老見勉強不得,就題寫五言四句偈語贈他:“請拋皮布袋,去坐肉蒲團,須及生時悔,休差已蓋棺。”未央生與長老相約日后在此重聚后分別。

未央生為尋覓“天下第一佳人”,廣托媒妁說合,訪得道學宿儒鐵扉道人的女兒玉香姿容絕色,天下無雙,遂入贅為婿。玉香年方及笄,自幼受鐵扉道人道學濡染,端莊持重有余,風情未免不足。未央生為她起諢號“女道學”。央生尋購了各種春宮畫冊,給玉香看,又對她百般誘導,終于引得玉香欲心大熾,兩情歡暢,如魚得水。從此沉湎肉欲而相投無厭。然岳丈鐵扉道人不滿未央生衣飾燦麗、舉止輕浮,常加訓正。未央生不堪受其約束管教,又想再覓佳麗,遂借外出游學為名,與丈人商議后,別了妻子玉香出門而去。

未央生每到一地,只把訪覓天姿國色的佳人作為第一件要務,口頌心想,念念不忘。只是所見均尋常女子,不免失望嘆息。一次在旅店住宿,結識了一個俠盜賽昆侖,兩人談女色,論風情,相交甚契,于是互以結拜兄弟相稱,賽昆侖答應幫他留意物色絕色佳人。

旅店附近有一座送子張仙的行宮,遠近婦人慕名前來燒香求子者甚多,未央生認為是選美色訪佳麗的好場所,遂移居張仙廟中,以便暗中伺機窺探女人,并備下一冊,專門記錄看中的美女的年齡、姓氏、地址,還逐一判定姿色等級,加上評語。一日,有一個半老徐娘攜兩個青年女子來廟,美艷絕倫,未央生見了似癲如癡,遂將三女列為特等入冊,卻因姓名底細不詳而惆悵不樂。恰巧賽昆侖來訪,代他探知了三個美女的姓氏、住所,只是還苦于沒有接近她們的機會,而無法得手。賽昆侖知未央生情急,代為設計介紹,先從販絲客權老實之妻艷芳下手。

民國寫春園排印本《肉蒲團》插圖書影

賽昆侖趁權老實賣絲外出,攜未央生借口買絲來訪艷芳,未央生賣弄風流,施展手段,百般挑逗勾引,暗示當夜再來幽會。艷芳也動了春心。艷芳對鄰有一丑婦,心極淫蕩,其夫與艷芳丈夫一同外出賣絲,她常來艷芳家為伴,前見未央生俊美,已向艷芳示意,意欲茍合。艷芳乘機請她晚上睡在自己臥室床上,代己一試未央生本領。入夜,未央生果從屋頂攀梯而下前來赴約,暗中不辨美丑,錯把丑婦當作艷芳與之交接,果然使丑婦心蕩情怡。艷芳從旁偷窺知未央生老手善戰,便現身與未央生百般淫戲取樂。如此十余日后,權老實賣完絲回家,艷芳和未央生仍打得火熱,難舍難分,反而恨丈夫礙事作梗,常借故向權老實尋釁吵鬧。權老實心生疑竇,走訪鄉鄰,訪得自己妻子與賽昆侖有奸情,但又懼畏賽昆侖,無奈之下,聽從鄉鄰勸告欲將艷芳發賣。賽昆侖得訊,出面以一百二十兩紋銀買下艷芳。未央生遂賃屋與艷芳同居,兩人自此不分晝夜,盡情盡興地淫樂。

不久,艷芳有孕,未央生無聊寂寞之時,翻檢佳人冊,始知名錄上所記的美婦香云,身上香氣襲人,且在廟中遺落詩扇一把被未央生拾得,其住所恰在隔壁。香云是一個秀才的繼室,丈夫外出教館,常獨守空閨,心中也有意于當日在廟中相遇的標致后生。未央生鑿壁越墻,使出手段,與香云相見,兩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香云表示愿為他聯絡表妹瑞珠、瑞玉,而這兩個女子正是名冊上列為上等的美女。原來伴同燒香的中年婦女就是香云姑母花晨,另兩個女子就是香云的表妹。花晨新寡,性淫蕩,瑞珠、瑞玉的丈夫也在京師坐館。未央生遂先后將瑞珠、瑞玉、花晨勾搭上手,并借艷芳孕期騙說回鄉探親三月,以一男與四女晝夜淫戲作樂,直至未央生被色淘空,疲憊不支才回到艷芳處。艷芳這時已一胎生下兩女,正好滿月,欲與未央生重歡,然未央生體弱不能遂欲,艷芳見狀大為不滿。此時權老實賣妻以后,方知與妻子有奸情的是未央生,而艷芳也已為他妻,十分氣憤。欲找未央生復仇,遂去未央生家鄉。說來也巧,鐵扉道人正好雇人耕種荒園,權老實應召而往,深得鐵扉道人的器重,后賣身為其奴仆,道人則將丫環如意許配給他為妻。玉香因閨房寂寞而懷春難耐,權老實則伺機多方勾引,兩人遂茍合成奸。玉香懷孕后,懼事敗露被父責打,只得與權老實帶著如意一起私奔。途中玉香小產,主婢二人都被權老實賣至京師為娼。權老實賣掉玉香主婢后想起因果報應,頓生悔悟,遂將所得銀兩傾囊施舍與窮人,自己看破紅塵,投孤峰長老出家修行。玉香得老鴇顧仙娘調教,在京城易名換姓,竟成名妓。瑞珠姐妹的丈夫臥云生、倚云生慕名造訪,竟迷戀不舍,遂將玉香包在寓所,三人終日淫樂,連香云的丈夫軒軒子,也一起沾惠分享。

臥云生兄弟坐館一年思鄉而歸,偶與妻子談及京城名妓的種種情況。未央生知道后又動了淫心,遂定下計劃,先回鄉探親,再赴京城訪名妓。他回到道人家里,丈人因玉香私奔玷辱家門,故謊稱其妻死。未央生傷心一番后,見無所牽掛,就入京至妓院點名要見顧仙娘手下的名妓。玉香認出丈夫尋來,羞愧難當,不肯出見,竟自縊而死。鴇母拉住未央生,哭說未央生逼妓致死。未央生不知情由,有口難辯,被眾嫖客毒打了一頓,又將他與玉香尸身鎖在一處。未央生這時才知名妓原來卻是自己的發妻。丫環如意這時也說出原委,未央生想起孤峰長老之偈語,心里一下子大徹大悟。此時,艷芳也與一個僧人私奔,被賽昆侖追訪到后殺死。未央生看破紅塵,也來到括蒼山,拜在孤峰長老門下為僧,法名頑石。不久,賽昆侖也被長老點撥,皈依佛祖。未央生、權老實、賽昆侖三人于是共同修行,均成正果。